“老大,会所好多人说要那个0613呢,哪天再把她送来玩玩?”
南旭忠随意地翻着文件,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的脸,我现在很满意,谁都不能动。
你什么时候管好那些人的手了,什么时候再来问我。”
之前他们毁宋烛清的脸,南旭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也要给宋烛清整容。
但现在的宋烛清,全身上下都是南旭忠最满意的作品,那就不可能随意送去会所了。
不过陈启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你难道不想测试一下你的驱动器吗?”
果不其然,南旭忠翻文件的手顿了顿。
敲门声响起,也不管南旭忠允许与否,顾凛夜径首进来。
他拿着一查资料,冷淡地汇报了几个重点实验体的情况后放下资料出去了。
毫无规矩。
陈启看着南旭忠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这小子这么久了还这么没规矩,老大你还留着他干什么?”
他一向看不惯顾凛夜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他办事效率高,况且,除了为我办事,他没得选。”
南旭忠点燃一根烟,面色从容,“他不敢怎么样的。”
门外顾凛夜看向身边的队员,沉声吩咐:“南旭忠可能会再把0613送去会所,裴淮卿,这次你负责。”
如果说顾凛夜是南旭忠最有信心的手下,那裴淮卿就是顾凛夜最得力的助手。
每当实验体被送去会所,都会由将他们带来的那队中的一人负责跟随。
防止实验体伤人或逃跑。
裴淮卿执行能力强又不争不抱,平时没有任务就安分待命。
别说顾凛夜了,就是南旭忠都想收揽他。
但被裴淮卿句“绝无二心”回绝了。
门内不知陈启又和南旭忠说了什么,最后,南旭忠还是松口了。
裴淮卿领命来到观察室门口,看着里面微微垂着头坐着的人,心头竟染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唤道:“宋烛清。”
宋烛清抬头。
“明天去会所,你……准备一下。”
一片寂静,两人隔着透明墙无声对峙。
最终还是裴淮卿败下阵来,转过身默默守在门边不再看她。
宋家别墅管家敲开了宋义的书房门,他将账单递过去给宋义过目:“先生,研究院这个月的钱打来了。”
宋义点了点头,“还是照旧,拨一部分给公司用..…对了,霜絮那边怎么样?”
管家收好账单,规矩地站着:“大小姐还是不肯与我们联系,也不接受我们打过去的钱,只不过这一次,她还说了……”“说了什么?”
宋义赶忙抬头,等着管家的后话。
外人都知道,宋家主爱女心切,但也只有宋霜絮是他承认的女儿。
管家一字不落地转述:“小姐说,她不吃人血馒头,更不会踩着自己亲妹妹的血肉成为虚伪的上位者,她不会做享受用自己亲人的痛苦换来所谓妥逸的畜生。”
宋义一拳捶在桌上,他额头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却还是压着心头的怒火:“你先下去吧。”
管家正要出门,宋义又忽然叫住了他;“等会,她怎么闹我不管,但明天就是婚礼,不论如何,她必须回来!”
……夜里,宋霜絮还是被抓了回来,看着别墅内奢华的布置,她只觉得讽刺。
她觉得研究所的钱恶心,可她又不得不盼着研究所每月的正常打钱。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她的妹妹还活着,这笔钱,是她妹妹的唯一消息。
宋霜絮把别墅内砸的一片狼藉,下人拦都拦不住,还被打伤了几个。
等宋义下楼时,宋霜絮早己被保镖控制住。
看着大厅中的混乱,还有宋霜絮疯得完全不同于印象里温柔懂事的样子,简首不像话。
宋义怒不可遏地吼出声:“宋霜絮!”
他快步下楼停在宋霜絮面前,“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
宋霜絮突然笑出了声,“我哪疯的过你啊我的好父亲?
自己亲生女儿的人血馒头好吃吗?
靠着谄媚别人牺牲自己亲生女儿坐上的位置舒服吗?!”
宋义的脸色铁育,下意识的扬起了手……“打!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让所有人都看看!
‘爱女心切’的宋家主,干的都是什么龌龊事!
刀尖对着自己的亲人,你真是成功啊宋义!”
宋义气得浑身发抖,可那一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毕竟新娘在婚礼上顶着个巴掌印出场,实在是丢面子。
“沈管家!
把小姐带回房间好好看着!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怕我跑啊?
为什么啊?
因为你也知道让自己女儿嫁的不是***就是别人未婚夫很缺德吧!”
宋义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江执道德败坏却帮他瞒着,他也知道林渊爱的是宋烛清。
可他根本不在乎,宋霜絮死活不愿意再嫁江执,宋义就自作主张地让她嫁去林家。
更可笑的是,宋霜絮在这几年才查出,那天订婚宴的酒店,管理监控的,有宋义的一部分。
外人眼里宋家主的心头肉,实际上也不过是一枚受了些宠爱的棋子。
早己衰落的宋家,把宋烛清当作祭品献给研充所,靠着研究所每个月给的钱才得以“东山再起”,宋义把公司衰落归结于宋烛清的命格,本就是逃避自己懦弱无能的拙劣借口。
……婚礼如期举行,偌大的会场,豪华的布置,台下的宾客笑着祝贺林、宋两家,恍若今天的一切,与台上两人无关。
宋霜絮身着一袭洁白婚纱,一步一步向林渊走去。
不知是鞋子太高,还是婚纱太重,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
恍惚间,宋霜絮仿佛看到了宋烛清,看到她小时候、看到她陪自己选婚纱,还有最后一次对话……“姐姐!
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呀!”
“姐..…这件一点都不适合你。
那条粉色的更衬你,姐夫什么跟光……”“姐姐,你可以不信我,但他,配不上你。”
……这场婚礼,笑不出来的,只有林渊和宋霜絮。
深夜,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到林渊的别墅,一时间氛围有些沉重。
“我….我住客房就行了。”
宋霜絮率先打破沉默。
她在回来的车上无声地哭了一路,此时眼眶的红晕还未褪下。
林渊也没好到哪去,虽然他对宋霜絮没意见,但他也还是注定不能放下心事和宋霜絮以夫妻相处。
宋烛清走后,那个和“小太阳”一样的林渊,也跟着宋烛清一起走了。
林渊在车上看着宋霜絮一路都流着泪,他也觉得心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反而自己也难过了起来。
林渊压下心中的情绪,拉住宋霜絮的手腕止住她转身的动作,哑声道:“不用,主卧己经让人收拾好了,东西都是新的…….我睡书房。
“他的声依旧柔和,却带着礼貌的疏离和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不想因为那些事亏欠宋霜絮。
她是宋烛清最在意的姐姐,林渊就不会让她受到不该有的委屈。
宋霜絮明显微怔一瞬,随即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点了点头。
这场注定不会幸福的婚姻,宋霜絮妥协了,不是对命运的妥协,也不是对宋义的妥协。
她只想,帮妹妹占着这个位置,这样……等妹妹回来,她喜欢的人就不会被利益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