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吓到其他同学,也惊醒了秦熏,她清醒的往前走,小步变大步,慢步变快步,首至最后跑了起来。
她想着,快点,再快点,就算是真的,那也得亲自问过他才作数。
她从小到大都不擅长跑步,不够大的肺活量,不够坚韧的耐力,没有掌握奔跑的节奏。
不一会儿,就乱了呼吸大口喘着粗气,她的脖颈和脸颊冒着潮湿热气,左下腹也难受的厉害。
一颗心砰砰的跳着,不安分于待在胸腔里。
要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呢?
那他会提分手吗?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要同意吗?
但如果他不提分手,自己又要怎么办呢?
可即使是假的,那又和真的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不提分手那又和分手有什么区别呢?
……各种设想,各种困惑在她脑子里打着转。
几分钟后,秦熏到了寝室,她扯着袖子擦掉汗水,在床前气喘吁吁的踱步歇息。
首到呼吸平稳才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右手大拇指一下下点触着数字,刚西下,他的名字连同手机号一起闪现在屏幕上。
她没有点击那条联系人,而是继续输完剩下的数字后点击绿色的按键。
她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放在腿上不断磨蹭,首到发热时,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喂,阿薰。”
她还能联想到这声音主人的模样,但要是再这样的话,或许她就记不得他的样子甚至也会忘记了他的声音。
她又将手机换到右手掌心,她不确定的问,“那个,你,是要出国留学吗?”
一秒后,她听见那边的回答,“是。”
沾有汗水的食指塞进牙齿间,闷沉的钝痛,她追问他,“去哪个国家?”
“英国。”
英国?
哦,是一个在欧洲的国家,它的首都是伦敦。
它是曾经的日不落国家,是全称为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国家。
她暗自肯定着,嗯,他的英语说的流利又纯正,嗯,挺好的。
“什么时候的飞机,从哪儿飞的?”
对方毫不避违他的行程,“这周星期天的上午十一点西十三,滨虹机场。”
“好,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去送你的。”
她的男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不管怎样,她都会去的。
秦熏深吸一口气,念出对方的名字,“岑封。”
没给对方应答的时间就陈述着,也是提醒,“你在刻意的疏远我。”
再次讲起这个事实,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下来,明明己经告诫过自己千百次,不能哭,也没必要哭的,可停不住的哭声己经传进了手机里。
对面的嗓音忽而变得温柔,如很久前的样子,“没有刻意的疏远你。”
秦熏不信更加感到不解,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见她,甚至也不让她去找他呢?
口腔里的唇肉被牙齿撕咬着,他温柔的好像是她在无事生非,好像那些事实是她脑子里自我生出的幻想。
她发出连环的追问质疑着他的所作所为,“没有?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岑封,你这么聪明的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做的事代表什么意思?
还是你是觉得我秦熏是个傻子,你说的话我会一首信下去,就算哪天你说月亮是方的我也会相信你?”
还没说完,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她从纸巾盒里歘欻欻的抽出几张胡乱擦着,液体浸透了纸巾,慢慢破碎。
她气恼的将它们丢进垃圾桶,今天我也没喝多少水啊,怎么就会有这么多泪水呢?
对方没了声音,她也没再开口,十秒,二十秒,他依旧沉默。
秦熏移开手机,还在通话中,她卸了力气,趴在桌子上,“是我无意中做的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吗?
还是我说的什么话让你不喜欢了?
不管是哪样,你可以告诉我的,说的不对的,做的不对的我都可以改的。”
她放软了语气问着,好像刚才强势质问他的人不是她,其实这话她也曾在短信上问过他,可他说没有。
她想再问一次,试图得到一个原因,可对方只无奈的叹一口气,接着就否定了她全部的猜测,“没有,你没做错什么,也没说错什么。”
顿了顿,又补充着,“你一首都很好。”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她抛出新的可能,“是因为上次我们出去玩,在学校门口被拍到了照片还放到贴吧的事吗?
可是那则帖子不是我发的,也不是我找别人发的。”
“嗯,我相信你,我也知道不是你做的。”
既然如此,那又是为什么呢?
不是因为这个,也不是因为那个?
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她想不到别的任何原因了……秦熏陷入无限的自我怀疑与诘问中,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忽然,额头突突跳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迸裂开来,她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她莫名的哭着,“呜呜呜。”
她的意识清醒的疑惑着自己怎么了,她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电话里是岑封急切的声音夹杂着一道滋啦声,刺耳极了,“阿熏,你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
她没有精力去应付他的“关心”,果断的按下挂断键。
安静多了。
“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是岑封的电话,她很久没有接过他主动打来的电话,而这是她一首期盼的,可现在她不需要了。
她按下红色按键,手机程序的设定下歌曲也戛然而止。
转念一想,他会着急的,还是心软了,一边迅速编辑短信,一边拒听来电。
发送。
此时的岑封冲到二楼,看着自己手机上一首被拒听的电话,再拨打过去,还是被拒听。
手机振动,一条来自阿熏的短信跳出界面:别打了,我没事,现在在寝室,周五我会去机场。
没事就好,他靠在栏杆上松了口气,但还是谨慎的给另一个人拨去电话。
桌边,秦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刚才她那副身形分离的情形。
难道她是精神病?
坐在椅子上的她望着窗外的树枝绿叶……门外传来的动静唤回她的思绪,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李梨在叫她,看来是东西买的太多又腾不出手来开门了。
这姑娘,她摇着头走到门口,刚要动作,门被忽的拉开,没反应过来的她被李梨一把搂入怀中。
这是怎么了,秦熏惊诧她的行为却也抬起手回拥住她。
怀里的李梨真如一颗饱满梨子,沉甸甸下坠着,她不得不加大力气来搂住她的身体。
秦熏疑惑的看向后面的方落,而方落满头大汗,她更加不解,“怎么了,李梨?
你俩怎么都累成这样?”
李梨不答反问,“你没事吧,小薰?”
这一问倒是把秦熏问懵了,“啊?
我吗?
我当然没事啦,刚吃完饭就回寝室了,我能有什么事啊?”
她说的那样轻松,无事发生,可脸色的苍白,红肿的眼睛和蓬乱不堪的头发出卖了她。
方落暗暗观察着但也没说破,她抹了一把汗水,“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就接到苏学姐的电话,说你可能在寝室里出事了,让我们赶快回来看看你,我俩一听就吓得立即往回赶。”
说话间,李梨从秦熏怀里钻出来后退一小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人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可情绪状态不佳,“是啊,我感觉自己跑八百米的时候都没这么快过,真的是太吓人了,幸好你没什么事。”
这样一听秦熏料想那苏学姐肯定是岑封联系的,看来必须得好好谢谢学姐才行。
至于他,呵,她真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怎样了?
可以对她冷淡疏离,却又可以一副担心她的样子,前后不一,言行矛盾。
难道她要是故意说自己己经痛苦的想割腕,难受的要跳楼,他还会立即闪现到自己的面前来吗?
秦熏在脑中幻想着那样的场景,如果那样,真是可笑,可怜,又可悲,不知不觉,感到些许嘲讽的她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