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电子屏成精事件
工牌上的咒印在晨光里一闪一闪，像块揣在兜里的热炭。
昨晚回家后她对着掌心朱砂痣研究半小时，发现用红笔在便利贴上画个歪扭的“符”，居然能让台灯忽明忽暗——当然，代价是烧掉半张草稿纸。
“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听见此起彼伏的“嘶啦”声。
走廊两侧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画面里的女主播突然转头，像素构成的眼睛变成竖瞳，对着她扯出个机械感十足的微笑。
“新人来了！”
前台小妹蹦跶着扑过来，这次林小满看清了她耳尖的绒毛——是货真价实的兽耳，随着心情抖动时还会泛起微光，“我叫小狐，行政部的，以后考勤有问题找我哦！”
小狐说话时，身后的立式广告屏突然渗出墨色波纹，原本滚动的招聘广告变成一行行古体字：“人类血脉检测中……言灵抗性97%……”林小满眨眨眼，字迹又变回正常的“诚聘平面设计”。
会议室里飘着浓重的咖啡味。
白泽坐在长桌尽头，尾巴卷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正像活物般游动。
看见林小满进门，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屏幕瞬间切换成PPT：“今早的第一个任务——教会貔貅用OA系统填报销单。”
“等等，为什么是我？”
林小满话音未落，会议室门被撞开。
穿橙色卫衣的貔貅抱着摞皱巴巴的单据冲进来，鼻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墨水渍，怀里的单据“哗啦”散落，每张都有被啃咬过的牙印。
“又、又填错了！”
貔貅耳朵紧贴头皮，尾巴卷成个紧张的问号，“报销项目写‘办公用品’会被吞，写‘金银珠宝’又说不符合规定……”他突然盯着林小满胸前的工牌咽口水，爪子无意识地搓揉着单据边缘。
白泽叹了口气，尾巴尖卷起张被咬缺角的报销单：“我们的OA系统……内置了言灵检测程序。
普通人类填写时是标准模板，妖怪填写会触发‘物品真名’识别——比如貔貅填‘签字笔’，系统会显示‘精铁笔’，填‘打印纸’就是‘云纹宣’。”
林小满接过单据，发现自己填写的“签字笔”三个字下面，隐约浮现出淡金色的咒文，而貔貅写的“签字笔”早己被口水洇湿，露出底下的古体字“墨鳞铁喙”。
她突然想起昨天滴血的《员工手册》，试探着用指尖在单据上画了个圈，纸面居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重点不是这个！”
白泽突然提高声音，尾巴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电脑屏幕抖了抖，“现在的问题是——”他指着墙上的电子屏，原本显示时间的区域正在疯狂闪烁，无数二进制代码组成的眼睛时隐时现，“从你踏进门开始，整栋楼的电子设备都在抽风，监控系统显示你脑电波频率和言灵辐射波谱完全吻合。”
小狐抱着平板凑过来，屏幕上是跳动的波形图：“正常人类接触言灵辐射会头痛恶心，你居然能让电子屏主动解析你的脑电波！
刚才电梯里的广告屏还把你的想法翻译成妖怪语——”她突然捂住嘴，耳尖发红。
“翻译了什么？”
林小满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你想‘白泽的尾巴摸起来像棉花糖’那句话……”小狐声音越来越小，“现在全公司的电子屏都在循环播放这句话的甲骨文版本！”
白泽的尾巴“唰”地炸开，墨色长发间闪过半只狐狸耳朵：“所以现在首要任务，是教会你控制脑内的言灵波动——否则等下连打印机都会把你的想法打印成符咒！”
话音未落，墙角的打印机突然发出怪响。
林小满眼睁睁看着出纸口吐出张歪歪扭扭的简笔画：戴着眼镜的狐狸甩着蓬松尾巴，旁边配文“想摸”。
貔貅凑过去嗅了嗅，突然一口咬住画纸，咀嚼声清脆得像在嚼薯片。
“够了！”
白泽抄起尾巴卷起林小满的手腕，带她走进间挂满符咒的小黑屋，“这里是屏蔽室，专门对付电子设备成精。
现在你要做的是——”他指着墙上的老式CRT显示器，屏幕上跳动着杂乱的雪花，“用意念让雪花组成‘祥瑞’两个字，就像这样。”
白泽集中注意力，显示器雪花突然凝聚，变成篆体的“祥瑞”二字，边缘还缠绕着细小的闪电。
林小满盯着屏幕，试着回忆昨天在便利店看见的招财猫，脑海里刚浮现“毛茸茸”的念头，显示器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雪花组成的居然是白泽甩尾巴的动态图，连西装下的腹肌都清晰可见。
“停！
快停下！”
白泽耳尖通红，尾巴卷着显示器电源线就往外扯，“你这哪是控制言灵，分明是在用脑电波画本子！”
屏蔽室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电子音爆响。
两人冲出去时，只见走廊里的电子屏集体播放着林小满的脑内画面：白泽顶着狐耳喝奶茶，貔貅抱着金元宝打哈欠，最离谱的是电梯里的监控屏，居然把她今早选内衣的纠结过程投在了墙上。
“对不起对不起！”
林小满手忙脚乱地用便利贴盖住电子屏，突然想起昨天白泽说的“道具复用”，抓起记号笔在便利贴上画了个歪扭的屏蔽符——没想到便利贴刚贴上屏幕，居然冒出青烟，电子屏“滋啦”一声黑屏，再亮起时显示正常时间。
“等等，你怎么会画初级屏蔽符？”
白泽盯着她手里的便利贴，尾巴尖轻轻卷起那张还带着体温的纸，“这是妖怪幼崽才会的术法，人类根本——”他的话被打印机的轰鸣声打断。
这次出纸口吐出的不是画，而是张工工整整的表格，标题是“林小满脑电波数据分析报告”，落款是“电子屏管理系统”。
表格里详细记录了她从进门到现在的所有脑内活动，包括“觉得白泽戴眼镜很禁欲”这种羞耻想法。
貔貅不知何时凑到她脚边，正用舌头舔舐地上的便利贴残胶：“人类的脑电波……甜甜的，像焦糖玛奇朵。”
他突然打了个饱嗝，肚子里传来硬币碰撞的叮当声——显然刚才偷吃了太多带咒文的纸张。
白泽突然按住林小满的肩膀，指尖传来的体温比人类低，但掌心的茧子真实得让人安心：“听着，这栋楼的电子设备早就被妖怪的言灵污染，形成了半自主的灵体。
你的血液里有言灵血脉，相当于给它们开了绿灯——”他话没说完，天花板的应急灯突然爆闪，所有电子屏同时显示同一张画面：天庭监控系统的登录界面，搜索栏里跳动着“人类言灵体”的关键词。
林小满看见自己的工牌在发光，背面的图腾正和屏幕上的搜索波纹同步震动。
“现在知道为什么招人类员工了吧？”
白泽扯下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淡金色咒印，和林小满掌心的朱砂痣形状一模一样，“妖怪能适应人类社会，但人类能让妖怪的术法‘接地’——比如你刚才画的便利贴屏蔽符，连天庭的监控都能糊弄几秒。”
走廊尽头传来小狐的惊叫：“不好了！
前台的电子屏把小满的入职照P成狐狸耳朵了！”
林小满跑过去时，只见43寸的曲面屏上，自己的照片正在自动生成各种妖怪形态：长着龙角的汉服版，背后拖着鱼尾的鲛人版，最后定格在白泽同款狐耳造型，嘴角还叼着根尾巴毛。
“系统提示：己为人类员工建立专属数据库。”
电子屏突然发出机械音，画面切换成无数浮动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闪烁着林小满的记忆碎片——从昨天面试时的紧张，到今早刷牙时哼的跑调歌曲，甚至包括她藏在抽屉里的言情小说书单。
貔貅突然指着屏幕尖叫：“她、她居然看过《总裁的九尾新娘》！”
林小满脸爆红，正想关掉屏幕，白泽突然按住她的手，瞳孔里倒映着快速滚动的数据流：“等等，数据库里有段异常代码——像是天庭监控的后门程序。”
只见代表林小满记忆的光点中，突然混入几簇金色数据流，正试图窃取她掌心朱砂痣的图像。
白泽尾巴卷起桌上的金属镇纸，对着屏幕甩出个弧度：“小狐！
把所有电子屏切换成‘精卫填海’屏保模式！”
“明白！”
小狐在平板上疯狂点击，所有电子屏突然变成蓝色海洋背景，中间漂浮着精卫叼着珍珠奶茶的卡通形象——每次金色数据流靠近，就会被“海浪”冲散。
林小满趁机撕下张便利贴，照着记忆里白泽的咒印画了个圈，拍在最亮的监控镜头上。
“叮——”系统提示音消失，电子屏恢复成正常的公司宣传画面。
白泽捡起地上被数据流灼烧的便利贴，突然笑了：“看来你比我想象中适应得快。
不过记住——”他晃了晃手里的数据库报告，上面“言灵血脉纯度”一栏赫然显示99%，“以后在公司里，连发呆都要小心，说不定电梯都会把你的白日梦做成3D动画。”
下班时，林小满看着工牌背面新出现的小字：“电子屏数据库权限：初级。”
走廊里的电子屏正播放着无声动画，内容是白泽用尾巴给她递便利贴的场景——显然，她刚才“想摸尾巴”的念头又被捕捉到了。
路过打印机时，她突然想起大纲里的伏笔，弯腰捡起张被貔貅啃过的报销单。
单据背面的咒文在灯光下浮现，居然和她掌心的朱砂痣组成完整图案——原来从她滴血的那一刻起，所有接触过的办公用品，都在悄悄记录着她的存在。
而此刻的服务器机房里，无数电子屏正拼凑出林小满的脑波模型，在“特殊能力”一栏，自动生成了新的标签：“言灵载体·数据库核心”。
墙角的交换机突然发出蜂鸣，一条金色数据流突破精卫屏保，将“人类员工林小满”的坐标，发送到了某个闪烁着雷霆的云端——那里，是天庭监控系统的核心数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