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界面贴心地弹出注释：采用缅北朱砂矿脉红纸浆，经七十二道辟邪工序压制，遇阴物显赤鳞纹路，故名 “红龙”。
他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什么上古秘宝，毕竟系统不可能坑人…… 吧？
深吸一口气，陈默正准备推门，忽听灵堂内传来女人的尖叫。
那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夜莺，破碎中带着绝望。
他脑海中闪过白天在葬礼上见过的画面：穿白裙的女孩被黑衣男子按在遗像前，男子瞳孔泛着不正常的灰雾，而女孩颈间赫然有五道青紫色指痕 —— 此刻那尖叫，正是来自那个叫林雨薇的女孩。
“系统提示：装逼值可兑换商城物品，遇强则强，遇弱更强。”
机械音再次响起时，陈默感觉胸腔里有团火在烧。
他想起上周被房东堵在楼梯间催租的狼狈，想起便利店老板那句 “穷鬼就别买关东煮” 的嘲讽，想起每次路过游戏厅只能透过玻璃看别人打 BOSS 的自卑。
此刻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桃木剑在掌心发烫，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与亢奋：“陈默，你这辈子，终于能当一次主角了。”
抬脚踹门的瞬间，剧痛从脚尖炸开。
陈默差点骂出声，这才想起系统提示的红龙用法。
手忙脚乱地从系统空间取出 “红龙”，触感柔软得令人心悸 —— 分明就是卷超市促销的红心牌卫生纸！
纸卷边缘还印着 “买二送一” 的字样，在灵堂幽绿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讽刺。
“管他呢！”
陈默咬牙闭眼，将卫生纸拍在门板上。
奇迹般地，纸卷接触木头的刹那，红色纹路竟真的浮现出鳞片状光泽，门缝里渗出的黑气如遇明火般滋滋消散。
再一脚踹去，腐朽的木门轰然倒塌，带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本、本道长来也！”
话一出口，陈默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台词怎么听都像三流网络小说里的智障发言，好在灵堂内光线昏暗，没人看见他涨红的脸。
但下一秒，系统提示音让他浑身一震：“叮 —— 宿主装逼成功，获得 1 点装逼值。”
抬眼望去，堂内众人皆目瞪口呆。
穿孝衣的老人手里的哭丧棒掉在地上，扎纸人师傅举着剪刀定格在半空，而那个黑衣男子正将林雨薇举过头顶，女孩的脚尖离地三寸，喉间发出濒死的咯咯声。
“牛眼泪！”
陈默手忙脚乱地倒出棕褐色液体，刚抹上眼皮，眼前景象骤然剧变：黑衣男子背后，竟浮现出一个浑身血污的红衣老太！
她的眼眶是空的，黑洞里涌出的血泪在下巴凝结成紫黑色的痂，溃烂的小腿上爬满蛆虫，每动一下就有白色虫体簌簌掉落。
陈默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在道袍上。
这比城中村垃圾堆里的腐鼠还要恶心百倍！
但林雨薇的脸色己从通红转为青白，指尖无力地划过男子手臂，发出蚊子般的呜咽：“救……”“哇呀呀！”
陈默怒吼着挥剑劈下，桃木剑带着破风之声撞上男子肩膀。
“啪” 的脆响中，男子发出非人的尖啸，五指却攥得更紧。
陈默这才想起系统说明：桃木剑对鬼魂有效，对凡人只是普通木棍 —— 但此刻他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又抽了几剑，边打边喊：“妖魔鬼怪快离开！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叮 —— 宿主装逼成功，获得 1 点装逼值。”
道袍突然泛起金光，符咒纹路如活物般游动。
附身在男子身上的红衣老太发出刺耳的尖笑，指甲般的声音刮过耳膜：“乳臭未干的小道士，也敢管老娘的事？”
陈默这才看清，老太腰间缠着的红绳上串着七枚铜钱，正是白天出殡时撒的买路钱 —— 原来这鬼魂竟是跟着送葬队伍进的灵堂！
“大胆妖孽！”
陈默后退半步，余光瞥见林雨薇己瘫软在地，胸前起伏微弱。
他猛地想起系统背包里的红龙，心一横，扯出纸卷甩了个剑花：“看我用红龙降你！”
寂静。
灵堂内针落可闻。
穿孝衣的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扎纸人师傅慌忙低头假装调整纸马缰绳，角落里不知谁憋笑憋得肩膀首抖。
陈默咬碎后槽牙，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将卫生纸狠狠拍在男子脸上：“破！”
惊天动地的爆响中，红衣老太化作黑烟西散，男子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陈默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供桌，香灰扑了满脸。
但系统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让他顾不上狼狈：“叮 —— 宿主装逼成功，获得 3 点装逼值！”
“叮 —— 触发隐藏成就‘红妆破邪’，额外奖励 5 点装逼值！”
“陈、陈先生？”
沙哑的呼唤声传来。
林雨薇扶着墙站起来，发丝黏在汗湿的脸上，却难掩眉眼间的清秀。
她踉跄着扑过来，抓住陈默的手腕时，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 那是城中村巷口洗衣店的味道，他曾偷偷帮一个穿白裙的女孩捡过被风吹走的床单。
“谢谢你……” 女孩的眼泪滴在道袍上，晕开细小的水痕，“他是我弟弟小林，今天出殡时突然……” 话音未落，灵堂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烛光猛地熄灭。
陈默感觉手腕被攥得生疼，林雨薇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恐惧：“陈先生，你看棺材……”重新点燃的烛火下，棺材盖竟被推开了半尺。
暗红色的棺木缝里，渗出带着霉味的液体，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陈默这才想起，白天抬棺时，杠夫曾低声嘀咕 “棺材太轻”，而遗像上的老人眼神似乎总跟着他转。
“系统提示：前方高能预警，建议宿主使用高级驱鬼道具。”
“高级道具？”
陈默在背包里疯狂翻找，却只看到孤零零的牛眼泪和剩下半卷的红龙卫生纸。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他突然想起房东催租时的冷笑，想起便利店冷掉的关东煮，想起那些被嘲笑 “***丝也配做梦” 的日夜。
指尖摸到道袍下摆的符咒，他突然福至心灵，一把扯下袖口的三清道符，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符咒化作金色流光没入棺材，整座灵堂剧烈震动。
穿孝衣的老人尖叫着躲到桌底，扎纸人师傅掏出手机疯狂录像。
当棺材盖彻底翻开时，陈默终于看清里面的景象 —— 本该躺着老人的棺材里，竟堆满了湿漉漉的纸钱，中央蜷缩着一个浑身焦黑的孩童尸体，颈间缠绕的，正是红衣老太腰间那串买路钱！
“他…… 他是我弟弟……” 林雨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二十年前夭折的弟弟，爸妈说怕影响我，所以……” 陈默猛然想起，白天看到的死亡证明上，老人的死亡日期竟与小林的生日重合 —— 原来这场葬礼，竟是一场镇魂仪式！
红衣老太的黑雾再次凝聚，这次她手中多了把锈迹斑斑的剪刀：“你们都得陪我儿子！”
陈默只觉头皮发麻，握着桃木剑的手不住颤抖。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商城提示：“10 点装逼值可兑换初级破煞符。”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确认，掌心顿时多了张燃烧着的黄纸。
“去！”
符咒化作利剑贯穿黑雾，老太发出凄厉的惨叫。
陈默趁机将红龙卫生纸甩向孩童尸体，纸卷展开的刹那，竟在空中显化出 “奠” 字血印。
随着最后一声尖啸，黑雾和焦尸同时消散，灵堂内的阴气如退潮般迅速消失。
“叮 —— 宿主成功驱鬼，获得 10 点装逼值！
解锁成就‘初露锋芒’！”
晨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陈默看着瘫坐在地的众人，突然感到一阵虚脱。
林雨薇不知何时拿来热毛巾，递到他面前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陈先生，谢谢你…… 其实我注意到你很久了，每次你来便利店买馒头，都只拿最便宜的那种……”陈默的耳朵发烫。
他想起那些在便利店角落啃冷馒头的夜晚，透过玻璃看着街对面的游戏厅，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那些过期的关东煮，永远上不了台面。
但此刻道袍虽沾着香灰，却依然金光隐隐，桃木剑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背包里的装逼值数字还在轻轻跳动。
“没事，”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沉稳，“以后有什么怪事，都可以找我。
我…… 专业驱鬼。”
林雨薇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陈道长，能不能加个微信？
以后付你驱鬼费…… 还有，刚才你用红龙的样子，其实挺帅的。”
陈默的脸腾地红到耳根。
远处传来早班公交车的轰鸣，灵堂外的梧桐叶上，雨珠正折射着初升的阳光。
他摸了摸道袍口袋里的卫生纸卷，突然觉得这红龙也没那么可笑了 —— 毕竟，谁规定装逼不能带着烟火气呢？
“叮 —— 宿主获得特殊装逼值：来自林雨薇的好感度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