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起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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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豫州大地上黄叶飞舞,风声隐隐如同战鼓轻鸣。

一夜之间,刘辰的“公社”在数村之间传开。

他的名字成了庄稼人饭后茶前的话题,有人敬,有人怕,也有人暗中密报官府。

县城之中,乌纱浓重,官府院内一片肃穆。

“刘辰?

你说这小子,在豫西那片穷村子里招人讲道,聚众为社?”

说话之人正是东城县主簿李孟,一身青袍,手中持卷,目光中透着浓重的不屑。

他身旁坐着的,是县令杨全,年过五旬,脸如苦瓜,素以谨慎自保著称。

“回大人,乃赵老三亲口所报。

此子煽动贫户反抗,私立组织,极可能与‘太平道’勾连。”

一位衙役低头禀告。

“哼,近来各地都有些歪门邪道,张角那厮在北方散发符水,言妖言惑众,己成大患。”

李孟冷笑一声,“不过一个乡野小贼,何足挂齿。

若是不治,将来真起祸端,恐怕我们这乌纱不保。”

县令皱眉,思忖片刻,低声道:“派人先往其村中探查,若有聚众之实,便以‘聚众扰乱治安’之罪捉拿。”

命令己下,风暴悄然酝酿。

**彼时,刘辰正带领林旺、李二憨等人沿着豫水古道,前往邻村“岳集”。

这是他亲自策划的“宣传传火”第二步——将思想传播至邻村,在核心地带形成区域联结,逐步扩张,最终形成“百村联动”的局部网络。

他清楚,要颠覆腐朽的根基,不能靠一地暴起,而要形成真正的群众连带。

他在岳集张口便说:“我们不是来造反的,我们是来教你们读书认字的。

你们的儿女,也该像官家的孩子那样,识得字,写得名,不再一辈子当牛马。”

这一句话,在岳集激起千层浪。

村中一位老汉蹒跚而来,泪眼婆娑:“我孙子十二岁了,只会放牛,不识一字。

我这辈子也想看看咱家的孩子能不能当个书吏。”

正是这份渴望,使得刘辰的“平民讲馆”顺利在岳集扎根。

他开始教授“识文课”“讲理课”“大事课”——识文教字母词句,讲理讲人间道义,大事则讲“天下之祸因何起”。

“你们知道豪强为何能压你们一辈子吗?”

刘辰问。

“因为咱们穷。”

一位汉子答。

“不,仅仅因为他们读得书。”

刘辰猛然一指,“读书能让你明理,能让你识骗;识骗,便能识真;识真,便不再被奴役。”

那一晚,岳集十三户穷苦人家,将家中木板拼成桌,点起松脂火烛,围坐听刘辰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故事。

他的思想,开始跨越村界;他的名字,开始跨入郡府视线。

**然而,暗流汹涌。

县府早己派出两名佐吏装作商人,混入岳集。

他们听了刘辰两堂课,回去之后连夜上报:“此人有谋略,有口才,聚众之术远胜张角。”

“必须尽快拿下!”

一纸公文自东城县送往豫州刺史府。

与此同时,县尉派出二十骑夜行首奔岳集,要将刘辰捉拿归案。

风暴,终于到来。

**那一夜,月黑风高。

林旺忽觉异动,循声而去,只见村外林间黑影晃动。

他低声招呼赵虎等人巡查。

果然,在东口田埂旁,他们发现了两名探路的衙役。

“杀不杀?”

赵虎抽出铁耙,低声问。

刘辰赶来,摆手:“不杀。

他们只是探子。”

他走到那两人面前,冷静道:“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若真要动手,咱们虽是农人,也不是待宰的羔羊。”

说罢,他带着众人连夜组织村民南撤,转入林地。

这一次,他要开始转向“地下抗争”模式。

他知道,“大火未起,先避风头。

不是退缩,而是保火种。”

**几日后,县尉带兵攻入岳集,空无一人,只余木屋前一排“民为本、地归耕、官不贪”的炭笔标语。

县令大怒:“此獠若不除,恐成豫州之乱源。”

**而刘辰,己在山林中建立新的根据地。

他不再依赖固定村落,而开始组织“流动教社”——以流动作掩护,在十余村庄之间辗转授课,隐秘扩张。

与此同时,他意识到,仅靠思想还不够。

他开始布置“反腐情报网”,暗中收集县府及各地官吏贪赃枉法之证。

只要证据确凿,他便在夜里贴榜示众——“某月某日,李主簿勒索百姓三十石谷”“赵老三霸田五亩,不还原主”……民众震动,百姓哗然。

他没有大军,没有兵器,只有话语和信念。

但就是这些,撬动了秩序的根基。

**风起于青萍之末,始于一念。

刘辰站在豫西山头,俯瞰苍茫大地。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黄巾将起,群雄将至,天下大乱将启。

“而我,便要在乱中建秩。”

他眼中如炬,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要告诉这世上所有人,天下,不是某一姓的天下;天下,是人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