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眼睛！我的眼睛出BUG了！
林苟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那堆勉强能提供一点心理安慰的“路障”，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不是望向被黑暗吞噬的房间，也不是望向那扇透着不祥光芒的窗户，而是望向……那个如同幽灵般悬浮在他视野正中央的半透明游戏界面。
HP：84/100 MP：94/100几分钟前，对生存物资的绝望盘点，几乎将他最后的勇气和希望碾碎。
弹尽粮绝，内无粮草，外有强敌，这剧本怎么看都是十死无生。
但现在，这个突兀出现的、不合常理的HUD界面，反而成了他混乱思绪中唯一能够抓住的“稻草”——尽管这根稻草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嘲讽的玩笑。
“幻觉……一定是幻觉……”林苟低声重复着，试图说服自己。
巨大的压力、长时间的紧张、睡眠不足、再加上刚刚剧烈的体力消耗和惊吓……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足以让一个人的精神出现紊乱，产生幻视幻听。
对，一定是这样！
他猛地抬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力道之大，甚至让眼眶都有些生疼。
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模糊。
然而，当他放下手，视线重新聚焦时，那个该死的HUD界面，依然清晰地悬浮在那里，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
“妈的！”
林苟低骂一声，挣扎着爬起来，摸索着找到厨房水槽。
水龙头里己经没有自来水了，只滴下几滴浑浊的液体。
他想起自己之前好像还剩了半瓶矿泉水放在桌上。
他找到那半瓶水，毫不犹豫地拧开盖子，将冰凉的液体狠狠泼在自己脸上。
刺骨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哆嗦，精神为之一振。
他再次看向前方。
HUD界面，纹丝不动，甚至连水珠都无法沾染其上，就像一个独立于这个维度之外的投影。
“……”林苟沉默了。
他缓缓抬起手，再次用力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嘶——”清晰的痛感传来。
视野左上角的HP数字，跳动了一下，变成了“83/100”。
不是幻觉。
这玩意儿……是真的！
这个认知，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林苟的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更加绝望。
庆幸的是，这或许意味着某种超自然力量的介入，意味着他可能拥有了在这个操蛋末世里活下去的“金手指”。
绝望的是，这玩意儿的存在，本身就印证了这场灾难的“不科学”和“游戏化”。
他不是在经历一场可以被理解和应对的天灾人祸，而是被强行拖入了一个规则不明、危险未知的“真人游戏”里！
而且，从目前这简陋的界面和匮乏的功能来看，这游戏的策划和程序员，八成是三流野鸡大学毕业的！
“贼老天！
你玩我呢？！”
林苟忍不住对着天花板（虽然外面可能根本没有‘天’了）比了个中指，“给我系统就给个靠谱点的行不行？
新手礼包呢？
属性面板呢？
任务指引呢？
GM客服呢？！”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在飘荡。
那个劣质HUD界面，依旧高冷地悬浮着，对他的控诉和咆哮毫无反应。
“行，算你狠。”
林苟颓然地放下手，知道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既然这玩意儿是真实的，而且暂时看来无法关闭，那他就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干什么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界面。
左上角的HP和MP条很首观，就是生命值和……暂时称之为“法力值”？
HP会因为受伤和……掐自己而下降，那怎么恢复？
靠吃东西？
还是像游戏里一样慢慢自动回复？
或者需要特定的“药品”？
MP呢？
除了刚才那个没学会的“闪避”技能可能会消耗，还有什么用？
会像HP一样下降吗？
会自动回复吗？
右上角的小地图，依旧只显示了他这个房间的简陋轮廓，像是一张没加载完全的工程图。
地图边缘是模糊的，外面街道和楼道的情况一概不知。
这“战争迷雾”开得也太彻底了吧？
至少给个雷达扫描功能啊喂！
正下方那排灰色的图标，像是技能栏，但现在都是锁定的状态，看不出具体是什么。
只有一个图标，角落里似乎带着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清的数字“1”，而且颜色比其他灰色图标稍微亮了那么一点点。
“这是……”林苟眯起眼睛，凑近了看（虽然距离并没有改变），试图分辨那个图标的形状。
图标的轮廓像是一只……拳头？
难道是……新手拳击？！
他回想起之前和那只变异生物搏斗时，自己胡乱挥拳的瞬间，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丝“叮”的提示音？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己经“习得”了这个技能？
“我靠！
这系统提示也太不明显了吧？
连个弹窗或者语音都没有？”
林幕再次无语。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想着“使用新手拳击”。
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试着模仿游戏里的动作，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他自己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差点闪到腰。
“难道要指定目标才能用？”
林苟猜测着。
他环顾西周，房间里除了他自己，己经没有活物了（但愿如此）。
他又尝试着去点击那个图标。
手指理所当然地穿了过去。
“意念控制？
手势操作？
还是……声控？”
林苟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对着空气比划着各种中二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
“系统！
打开技能面板！”
“展示‘新手拳击’详情！”
“阿瓦达啃大瓜！”
……回应他的，只有令人尴尬的沉默。
“草（一种植物）！”
林苟放弃了，“这破系统绝对是哪个实习生用脚做出来的！
交互逻辑一塌糊涂！”
就在他气急败坏，准备暂时放弃研究这个“技能”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桌上那只摔坏的手机。
他下意识地集中注意力，心里想着：“这玩意儿还能修好吗？”
突然，他视野中那个手机的轮廓，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边缘浮现出一层极其黯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光晕。
“嗯？”
林苟愣住了，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到旁边那个空了的泡面桶上，心里想着：“这个能吃吗？”
泡面桶的轮廓，同样闪烁了一下微光。
他又看向墙壁：“这墙结实吗？”
墙壁也闪了一下。
“这是……选中提示？
还是……鉴定术的前摇？”
林苟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想起之前好像也是这样，集中精神思考某个物品时，就弹出了鉴定术的提示。
难道……这个系统的大部分功能，都需要通过“意念”来触发？
只是反馈极其微弱，而且没有明确的引导？
他决定再试一次。
这一次，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己经凉透了的泡面桶上，用意念下达指令：“鉴定！”
视野中，那个熟悉的半透明信息框，再次弹了出来！
名称：康帅傅红烧牛肉面桶（空） 品质：垃圾 效果：无（或许可以用来接雨水？
） 备注：曾经承载着肥宅的快乐，如今只剩下油腻的忧伤。
友情提示：请勿舔食桶壁残留汤汁，后果自负。
成了！
虽然鉴定出的信息依旧充满了槽点，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林苟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电灯开关的原始人！
虽然这灯泡只有5瓦，还接触不良，时不时闪烁一下，但至少……有光了！
“意念触发……鉴定术……”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开始对房间里目之所及的一切进行疯狂鉴定。
名称：沾满不明污渍的电竞椅 品质：破旧 效果：微弱提升‘宅’属性；久坐可能导致腰间盘突出。
备注：见证了无数次胜利和失败（主要是失败），以及大量不可告人的浏览记录。
名称：散落一地的纸巾团 品质：不可回收垃圾 效果：无（请勿深究其用途） 备注：文明的象征？
不，是懒惰的证据。
名称：老旧的木质地板 品质：普通 效果：提供基本的行走平面；踩到特定区域可能触发‘噪音’效果，吸引‘邻居’注意。
备注：天知道下面藏着多少灰尘、头发和失踪的袜子。
一圈鉴定下来，林苟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
兴奋于自己终于掌握了系统的部分使用方法，又无语于这系统那无孔不入的吐槽属性。
更重要的是，通过鉴定，他确认了地板可能会发出噪音吸引“邻居”（丧尸？
），这让他立刻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看来，这个鉴定术，不仅仅是用来搞笑的，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命！”
林苟暗自点头。
那么，其他功能呢？
比如那个疑似新手拳击的技能？
他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拳头图标上，用意念下达指令：“使用技能：新手拳击！”
……没反应。
“对空气使用技能：新手拳击！”
……还是没反应。
“指定目标：墙壁！
使用技能：新手拳击！”
……依然没反应。
林苟不死心，又尝试了各种不同的指令组合，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意念”不够集中，或者“蓝量”（MP）不足？
他看了眼MP条，94/100，几乎是满的。
“难道这个技能真的只是个摆设？”
林苟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试着将意念集中在HP和MP条上，想看看有没有更详细的说明。
HP（生命值）：83/100 (状态：轻微疲惫，有点饿) MP（精神力？
）：94/100 (状态：正常)“果然MP是精神力吗？
那应该会自动回复？
HP下面的状态提示倒是有点用……”林苟摸了摸肚子，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在他将意念长时间集中在HP条上时，那个红色的条状物下方，似乎隐约浮现出了一行更小的、几乎透明的文字。
他连忙集中精神，仔细分辨。
“经验值：0/100 (Lv.1)”经验值？！
等级？！
林苟的呼吸猛地一滞！
这个发现，比刚才成功使用鉴定术还要让他激动！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游戏化的世界，那么“等级”和“经验值”的存在，就意味着——成长！
意味着他不再是一个只能被动挨打、苟延残喘的死宅，而是有可能通过“打怪升级”，变得更强！
这个可能性，像是一道刺眼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心中厚重的绝望阴云，投下了一丝……不，是一大片希望的曙光！
虽然这个“系统”看起来很山寨，很劣质，BUG一堆，提示不明……但只要有升级变强的途径，那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经验值……打怪就能获得经验值吗？
就像刚才那只变异大强？”
林苟的心思活络起来，“升到Lv.2需要100点经验？
那只Lv.1的大强，能给多少经验？”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家门，找几只落单的丧尸试试手。
但仅存的理智很快拉住了他。
外面太危险了。
他现在这点HP，这点“战斗力”（如果新手拳击能用的话），冲出去就是送菜。
“冷静，冷静……”林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这个系统的所有功能，尤其是战斗相关的。
还有，解决食物和水的问题。”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悬浮的HUD界面。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茫然和恐惧，而是多了一丝……研究和探索的意味。
这个该死的、槽点满满的、山寨劣质的“游戏系统”，现在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他必须，也只能，把它研究透彻！
哪怕它只是个半成品，哪怕它BUG满天飞……说不定，BUG本身，也是可以利用的力量呢？
林苟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属于游戏老油条的狡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