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在皮质诊疗椅上，指尖无意识绞着香奈儿高定裙摆﹣一当然，这是演给单向玻璃后的监控看的。
第三颗珍珠纽扣下，微型摄像头正将诊疗室每个细节转化为数据流，顺着锁骨下方的植入式芯片传入云端。
"沈小姐的指甲很漂亮。
"顾清漓的声音从诊疗台后传来，钢笔尖在病历本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白大褂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骨处缠绕的银灰色电极带，像条蛰伏的机械蛇。
沈昭宁垂眼时恰好捕捉到这个细节，想起兄长葬礼上，法医报告里那句"死者脑部有不明电流灼伤"。
"谢、谢医生。
"她刻意让尾音发颤，从香奈儿手袋里摸出药瓶，"我每天要吃三种抗抑郁药，但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
"药盒夹层的录音笔悄然启动，收录下抽屉轻响的频率-﹣三长两短，是沈家老宅密室的开锁密码。
顾清漓终于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像淬了毒琉璃。
沈昭宁在华尔街见过无数这样的眼睛，表面是慈善晚宴的香槟色，底下沉睡着并购案里的血腥气。
但此刻对方的视线扫过她颈侧时，竟带着解剖刀般的精准："监视你的人，现在就在你面前。
"笔尖悬停在"初诊印象"栏，墨水滴在纸上晕开小团阴影。
沈昭宁后颈倏地发紧，这是身体对危险的本能预警。
她看见顾清漓身后的电脑屏幕闪过蓝光，患者档案夹里，"林氏药业 CEO "的照片旁标着红色加粗的"己处理",而三天前，那个男人刚在新闻里"突发心梗"。
"请伸手。
"顾清漓不知何时站到她面前，指尖掠过她手腕内侧时，沈昭宁几乎要条件反射地扭身锁喉一一但她记得自己是"重度抑郁症患者"，于是任由那双手将她的脉搏按在诊疗台上。
电极带的金属扣擦过她静脉，凉意渗进皮肤下的微型定位器。
"心率120，瞳孔轻微收缩。
"顾清漓忽然笑了，指腹碾过她手腕下装的割伤疤痕，"沈小姐来这里究竟是治抑郁症还是治……对沈家医疗帝国的愧疚？
"消毒灯在天花板投下冷光，沈昭宁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变调。
对方叫她"沈小姐"而非"昭宁"，意味着早己撕开她的伪装-﹣或者说，从她踏入诊所的那一刻，就掉进了预先挖好的陷阱。
药瓶在掌心发烫，她忽然想起兄长临终前发来的最后短信："别信任何人，包括我们家的。
""顾医生在说什么？
"她仰头望进那双琥珀色瞳孔，指尖悄悄勾开药瓶暗格，里面藏着能短时间干扰监控的电磁脉冲器，"我只是……"话尾被诊疗台抽屉突然弹出的声响截断，玻璃药瓶在金属托盘上碰撞，三毫升淡金色液体折射出诡异的虹光。
"初次治疗，我为你准备了特别的镇定剂。
"顾清漓的白大褂领口滑开一线，锁骨下方交错的电极带在皮肤下投出网状阴影，像某种精密的机械纹路能让你在梦境里，看见最真实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