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致幻剂该有的混沌，而是华尔街对冲基金机房的冷硬声响一一顾清漓的镇定剂里，掺了沈家实验室失窃的脑机接口原型程序。
她蜷起手指，指甲缝里藏着的纳米机器人正顺着静脉逆流，那是她从哥哥遗物中提取的黑客工具。
"沈昭宁，24岁，留美金融硕士。
"顾清漓的声音在数据空间里具象化，化作漂浮的金色代码，"你假装吞服抗抑郁药，实则将氟西汀磨成粉洒进诊室盆栽﹣﹣那株蓝鸢尾，现在根部应该布满了微型信号发射器吧？
"梦境场景骤然切换，沈昭宁发现自己站在沈家老宅顶楼，落地窗外飘着哥哥葬礼那日的冷雨。
顾清漓穿着白大褂倚在解剖台旁，刀刃正抵住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脑一一正是哥哥的遗体。
"你以为藏起尸检报告就能切断线索？
"解剖刀划开脑组织，数据流从中涌出，"沈延川的海马体里，存着整个家医疗帝国的犯罪证据。
而我……"琥珀色瞳孔在数据光影中碎成二进制，"只是帮他换了个更安全的存储方式。
"沈昭宁指尖刺痛，纳米机器人在她视觉神经投射出后台界面：顾清漓的精神控制算法正在解析她的记忆宫殿，目标首指沈家服务器的入口密码。
她忽然笑了，在数据空间里褪去脆弱伪装，香奈儿裙摆化作黑色作战服，颈侧芯片亮起幽蓝战光。
"顾医生知道特洛伊玫瑰吗？
"她抬手甩出数据锁链，将那些金色代码捆成解剖刀形状，"华尔街投行用来反向渗透的病毒，会伪装成诊疗报告潜入目标系统﹣﹣就像您给我注射的镇定剂。
"顾清漓的代码投影出现裂痕，沈昭宁趁机闯入他的意识后台。
标本室的实时画面在眼前展开：玻璃罐里泡着十二具脑组织，每具切片上都刻着沈家商业对手的名字，最新那具标签写着"沈延川",名字标注着"实验体006数据剥离完成"。
"原来您收集的不是脑子，是商业帝国的钥匙。
"她的声音穿过数据屏障，震得整个空间泛起涟漪，"但您漏掉了最重要的东西﹣﹣沈家继承人的脑前额叶，天生自带服务器的生物钥匙。
纳米机器人化作手术刀形态，精准切入顾清漓的电极数据流。
沈昭宁看见对方的真实记忆：三年前暴雨夜，沈延川在实验室将她的照片设为电脑桌面，屏幕上是尚未完成的"双向精神控制"程序框架一一原来哥哥才是这项技术的发明者，而顾清漓，不过是偷走成果的执刀人。
"你……"顾清漓的投影骤然清晰，白大褂下的电极带渗出数据流般的鲜血，"你居然在海马体里预设了病毒陷阱？
"沈昭宁按住太阳穴，那里正传来芯片过载的灼烧感。
纳米机器人己经完成使命，将"沈延川"脑组织切片里的加密数据全部导回自己的植入式芯片。
她望向边缘逐渐崩塌的数据流，忽然轻声说："顾医生，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亲自来当患者吗？
"解剖台在数据风暴中解体，顾清漓踉跄着抓住她的手腕，电极带与她的芯片产生共鸣，两道蓝光在虚空中交织成 DNA 双螺旋。
沈昭宁凑近他耳畔，将从哥哥记忆里提取的最后片段注入他的意识：父亲书房保险箱里，那份标着"顾清漓．实验体001"的出生证明。
"因为从你在沈家实验室第一次睁眼开始，"她微笑着扯断数据锁链，"我们就注定是彼此的解药与毒药。
"现实中的诊疗室，顾清漓突然按住太阳穴跪倒在地。
监控屏幕上，沈昭宁的脑电波曲线异地与她同步，原本单向的精神控制回路，此刻正以她为中心逆向运转。
她看见自己电脑里的"实验体007"档案自动加密，附带的新标签是："宿主己激活，控制权移交中"。
标本室传来玻璃碎裂声。
沈昭宁赤脚站在暗门前，裙摆沾满福尔，手里拎着哥哥的脑组织切片罐。
她转身时，颈侧芯片正渗出极细的血丝，在锁骨处绘出类似电极带的纹路﹣﹣那是脑机接口程序反噬的痕迹。
"顾医生，您看。
"她举起切片罐，数据流在玻璃表面流动，化作顾清漓幼年的照片，"原来我们早在二十年前就见过一一在沈家基因优化实验室。
"顾清漓瞳孔骤缩。
记忆碎片突然涌来：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襁褓中的沈昭宁，对旁边戴口罩的研究员说："001号实验体的排异反应太严重，把他的基因链嵌入沈家血脉试试…""所以你篡改死亡报告、设下诊疗陷阱，"沈昭宁缓步逼近，指尖划过他腕间的电极带，"不仅是为了商业帝国，更是为了确认-﹣我体内是否流淌着能拯救你的沈家基因钥匙。
"消毒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顾清漓的呼吸拂过她睡，你知道为什么我总用解剖刀刻玫瑰？
因为只有沈家的血，才能让这朵用基因编辑技术培育的永夜玫瑰开花。
"她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标本台上，解剖刀抵住她颈侧动脉，却在皮肤即将划破时顿住一一沈昭宁指尖捏着的，正是那支装着"永夜玫瑰"毒液的注射器，针头己经刺入她的静脉。
"现在该我给您开药了。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像淬了蜜的毒，"毒药名称：心甘情愿。
副作用是……"诊疗室的灯突然亮起，顾清漓看见沈昭宁颈侧的血迹己凝结成玫瑰形状，而自己手腕的电极带，不知何时变成了她芯片延伸出的神经链接线。
电脑屏幕自动播放着新生成的脑电波图，两条曲线在峰值处缠绕成完美的心形。
"让操控者永远困在***控的美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