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家都会理智为先,就算懵懂无知只知道清华北大这两所大学,也明白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理性的头脑同样是属于当时的叶知晴,“自作聪明”地藏起心中的那份悸动,毫无感情地把“喜欢”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然后忽视自己的心声,这从目的上看确实是正确的。
她忙于适应新的学习节奏,确实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首到……首到命运让沐阳光离她更近一步……你知道的,凡事总有意外和巧合,命运仿佛偏爱你我一般,那位神似费玉清的班主任语文老师两周后的座位调整,不仅把她往前调了两排,还让沐阳光成了她的同桌,隔了走道的那种,不仅如此,还是她们那一排的班长。
原来他在右后方时只要叶知晴不扭头,就可以不用理他成功避开他好好过自己的刻苦高中生活的,是的,她是打算整个高中都不向后转头的,她是想好就此克制的。
只是他成了叶知晴隔了过道的同桌兼组长了,再怎么避嫌,也是省不了要在上交和收发作业的时候跟他说话的。
因此,上交和转发作业莫名其妙成了叶知晴最忐忑的一个时刻,每次都是如临大敌,总是没法大方地做到眼神和语言的自然,那时的她讨厌死这个环节了,那让她付出巨大的精力和恐惧去保持一个作为高中生应有的情感自觉,努力藏起自己的喜欢,然而她那时还不知道自己是一见钟情,也不知道什么是藏起喜欢,所以误以为是高中生活很辛苦。
她还以为自己得了斜视或神经病,眼睛老是不听使唤地往右边瞥,叶知晴那时搞不懂,右边那么可怕,为什么眼睛跟斜视一样控制不住往那里看。
作为一个傲娇惯了、优秀惯了的清高女生,她很讨厌这样卑微的自己啊。
那天中午,叶知晴在座位午睡,脸如往常一样刻意面向左边睡,班级同学或午休或低头安静做题。
然而!
朦胧中她倏地坐起,鬼使神差地缓慢走到阳光身边,蹲下,双手环抱枕在阳光腿上,继续睡了。
彼时她左脸枕在胳膊上,胳膊枕在某人的腿上,右脸朝向他,像一只小猫依恋主人一样,半睡半醒地在他怀里又睡了。
在后排男生起身向前鼓掌的起哄声接着是整个班级的起哄声中,只留下手足无措满脸羞赧的阳光像投降般举起双手,读不懂是惊讶、慌乱还是什么,只是任这个女孩在他膝上安静睡着,然后他满脸通红地在班级的“吁~”声中就那么双手投降地举着。
后来,后来叶知晴就忘了。
然后,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的叶知晴,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着这个令人惊讶的片段。
因为它太真实了,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人物,都是确实存在且符合他们的行为特征的。
你说它是梦啊,过于真实且找不到漏洞,你说不是梦吧,叶知晴后来在班级的生活没有任何异常,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又复归平静,死寂无声。
后来,后来自然是,叶知晴自己完蛋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趴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那感觉,如此真实,就算是做梦,毫无征兆的这个梦也是在叶知晴的内心掀起浩***澜了。
后来的语文课上,她读到“庄生晓梦迷蝴蝶”,立刻领悟。
或许是平行世界,或者是另一个世界,总之那是很哲学和奇妙的体验,首至今天,那场景依然是那么真实。
由那个梦开始,知晴发现自己原来己经那么喜欢阳光了,喜欢到潜意识里就想与他接近,喜欢到第一次梦到了男孩子,内容还是伏在他的膝上安睡,怎么能那么安心就睡着了呢,她可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子啊。
啊呀呀,太丢脸了,即使是梦境也一丁点不能让别人知道, 现实中知晴可是想做理智知性的傲娇淑女呢。
然后她就完蛋了。
那可才高一啊,政治书本上还在写早恋是一个过早摘取的果实,既苦又涩,贻害多多呢。
伴随着这种悄无声息忽而喷薄而出的意外状况的,是知晴适应新学段新知识的困难,高一的适应总是无比艰难的。
但知晴,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她不屑于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给他人,除了邀得同情和几句安慰,又有什么别的用处呢。
有时间,还是埋头继续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