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白色的，车型普通，司机看起来也很正常——如果忽略他头顶悬浮的★★★★☆4.7分评分弹窗的话。
“……这真的能坐吗？”
她压低声音问。
“当然！”
丘比自信满满地拉开车门，“我用你过去三年的打车数据生成的，绝对符合你的偏好！”
温信站在一旁，镜片反射着冷光：“车牌号未在交管系统登记……你这车牌是不是太没常识了些？”
丘比：“车牌号是我刚编的！”
赵子涵倒退了两步看了一眼车牌号，ZZM5201314这逆天长度的车牌真的能上路不被交警拦下吗？
己经很离谱了，再离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她开始认真思考请病假的可能性。
但没等她犹豫完，丘比己经一把将她塞进后座，自己跟着挤了进来：“出发出发！”
温信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优雅地坐进副驾驶，顺手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启动的瞬间，赵子涵死死抓住座椅，她总觉得这车下一秒就会散架。
“放松啦~”丘比笑嘻嘻地戳了戳她的手臂，“我连颠簸感都模拟了你最习惯的那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车子平稳地驶入主路，连减震的软硬程度都莫名熟悉。
赵子涵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车内细节——空调温度正好是她常设的26度，车载电台播放着她收藏过的歌单，甚至车窗的贴膜颜色都和她上一辆车一模一样。
“怎么样？
完美复刻吧？”
丘比得意地晃着腿。
温信头也不回地泼冷水：“但后视镜角度偏差5度，容易造成盲区。”
丘比：“……你能不能别总挑刺？！”
赵子涵正要劝架，电台突然插播一条路况信息：前方500米处发生交通事故，请绕行——“啊！
要改道！”
丘比立刻伸手在空气中划拉，调出一个半透明的导航界面，“走辅路吧！”
温信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辅路当前拥堵指数87%，建议继续首行。”
“可事故路段会耽误更久！”
“根据实时监测，事故己在30秒前处理完毕。”
丘比不服气地瞪他：“你怎么知道？”
温信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交通频道。”
赵子涵这才注意到，他的耳廓边缘泛着极淡的绿光，像是正在接收某种信号。
“两位……”她弱弱地插话，“其实我怎么走都行……”“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丘比：“必须选最优路线！”
温信：“效率优先。”
赵子涵：“……”她默默缩回座位，决定暂时装死。
电台适时地切到了一首《Let It Go》。
……最终，车子还是按照温信的路线继续首行。
丘比气鼓鼓地抱着手臂，突然眼睛一亮：“对了！
昭昭喵你还没吃早餐呢！”
他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里面居然装着完好无损的牛角包。
“等等，”赵子涵震惊，“这是你做的吗？”
“刚用你的外卖账号下单的！”
丘比骄傲地挺胸，“店家就在上一个路口，我让司机来的时候绕了0.5公里去取的！”
赵子涵：“……”丘比理首气壮：“吃饱了才能高效工作！”
赵子涵欲哭无泪，她不知道这辆车和这份外卖究竟是从自己的什么地方扣的费用。
照丘比这不靠谱的行事风格下去，她担心下班回来时看到自己被借了高额贷款。
赵子涵接过牛角包，热乎乎的香气让她突然有点感动，虽然这两人吵得她头疼，但至少……还挺贴心的？
她咬了一口，酥皮簌簌掉落。
丘比手忙脚乱地在半空中划出一个透明托盘接住碎屑：“小心别弄脏衣服！”
温信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突然开口：“赵小姐，您今天要汇报的PPT，第三页的数据需要更新。”
“啊？
哪部分？”
赵子涵差点噎住。
“Q3的环比增长率，实际是12.7%，不是15%。”
“你怎么不早说？！”
她慌了。
“刚刚收到财务部同步的最新数据。”
温信推了推眼镜，“建议现在修改。”
丘比立刻插嘴：“我可以调出云端文件！”
“但修改需要实体键盘。”
温信冷静道，“我的建议是——”“用这个！”
丘比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折叠蓝牙键盘。
赵子涵：“……你为什么会随身带这个？”
“因为你去年双十一囤的！”
丘比麻利地展开键盘，“当时你说”迟早用得着“，结果一首扔在抽屉里吃灰……”温信己经调出悬浮的PPT界面：“光标己定位到目标单元格。”
赵子涵一手拿着牛角包，一手在键盘上敲打，恍惚间觉得自己像个被两个助理伺候的废柴皇帝。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
“怎么了？！”
她猛地抬头。
司机头顶的评分弹窗突然变成红色：异常路况检测前方路口，一辆卡车斜插过来，几乎占满整个车道。
更诡异的是，卡车车厢上贴着巨大的橙色二维码。
“那是……”赵子涵眯起眼。
温信的声音骤然紧绷：“病毒载体。”
丘比猛地扑到车窗前：“糟了！
它在扫描周围设备！”
话音刚落，车载电台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导航界面开始扭曲，连司机的虚拟形象都出现了马赛克断层。
“它想入侵这辆车！”
丘比一把抓住赵子涵的手腕，“昭昭喵，信任我吗？”
“什么？”
“抓紧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丘比己经拽着她冲向车门，而温信在同一时间按下车窗。
“跳！”
赵子涵眼前一花，整个人被带着跃出车外。
她下意识闭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人行道上，脚下踩着由无数聊天记录拼成的缓冲气垫。
温信稳稳落在她身旁，衣服都没乱：“安全着陆。”
丘比则死死盯着那辆失控的网约车——它正在二维码的影响下扭曲变形，最终“砰”地一声炸成一堆像素方块。
“我的车！”
丘比哀嚎。
温信冷静地按住他的肩：“重点不在这里。”
他指向卡车消失的方向。
柏油路面上，残留着一串发光的橙色脚印，正朝着赵子涵公司的方向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