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舒音姐，别喝啦，你明天还要做声带检查呢！”
嘈杂的环境中，小亦不得不凑近舒音大声说。
“没事儿，今天大家高兴，我喝完这最后一杯就不喝了，你去玩吧。”
舒音揉了揉小亦的头。
舒音自大学毕业回国后，偶尔去林知夏的酒吧小酌。
但成为顶流歌手后，为了保护声带，她几乎戒了酒。
或许是演唱会成功的兴奋劲未消，她破例喝了几杯。
舒音拿起手机给林知夏拨了过去。
“喂，夏夏，忙吗？”
“呦，舒大歌手终于想起老奴了？”
林知夏调侃道。
“刚喝了点酒，就想起你啦，演唱会结束了，明天我休息，去找你玩。”
“好啊，如果你来，我的酒吧估计人满为患了吧。”
“哈哈哈，那明天下午去找你。”
两人挂断电话舒音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厢内人群尽散。
“舒音姐，你还好吗？”
小亦轻轻拍醒她。
舒音缓缓睁眼，一只手撑着沙发坐起，“结束了？”
“结束了，我送你回家。”
小亦扶起舒音，仔细替舒音戴好口罩和帽子往外走去。
回到家的舒音睡衣也没换，便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此时的她并未察觉，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翌日，舒音扶着昏沉的脑袋，往客厅走去。
在沙发上坐下后拿起手机，小亦的信息跳入眼帘，“舒音姐，你醒了的话起来洗漱一下，我买完早餐接你去医院。”
“好，不用空腹吗？”
“不用，常规检查。”
舒音放下手机，匆匆洗了个澡。
等她擦干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小亦己然摆好了早餐。
“舒音姐，今天的热搜你看了吗？”
小亦说道。
“没看，没有我的负面信息吧？”
舒音夹菜的手一顿。
“全是夸你的！”
说完小亦连忙把手机递给舒音。
舒音接过手机放下手里的筷子，点开了热搜榜。
热搜前三赫然是演唱会相关——粉丝专属新歌、舞台造型盘点、早年综艺搞笑合集。
舒音轻声一笑，将手机还给小亦：“看来姐昨天没白拼命。”
从医院出来以后，小亦絮叨着医嘱：“声带都充血了，下午复查前必须禁声。”
“知道啦，耽误你约会了？”
舒音捏了捏小助理的脸颊，“你去吧，我去找夏夏打发时间。”
林知夏的酒吧藏在老城区巷尾。
舒音刚停好保时捷，阴沉的天空便砸下雨点。
她小跑进店，与好友拥抱寒暄。
两人窝在沙发聊了许久，首到复查时间将近。
舒音撑伞走向停车场，却发现左前轮完全瘪了。
“这种天气叫拖车得等多久......”她正焦急拨号，一把黑伞忽然罩过头顶。
“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舒音转身，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
男人身着藏蓝西装，珍珠母贝胸针在雨幕中泛着微光。
他伸手自我介绍：“江徊忆。”
得知她赶时间，江徊忆主动提出顺路送医。
车内弥漫着雪松香，舒音瞥见后视镜上挂着一枚烧焦的银质手链，搭扣隐约可见"S.M.Y"刻痕。
“你也喜欢收集旧物？”
她随口问道。
江徊忆握方向盘的手一紧，轻笑：“算是……纪念故人。”
医院复查结束后，江徊忆以“顺路”为由送舒音回家。
分别时，他变魔术般从口袋掏出一盒润喉糖：“禁声期间，这个比咖啡管用。”
舒音捏着糖盒，看他消失在雨中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阴冷冬日透进一丝暖意。
此后，江徊忆总能在她需要时恰好出现。
某次声带雾化治疗结束，他晃着两张电影票等在诊室门口：“《海上钢琴师》重映，要不要逃班？”
荧幕光影斑驳，舒音在1900的琴声里轻声说：“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邮轮歌手。”
“现在实现了更宏大的梦想。”
江徊忆将爆米花桶往她手边推了推，忽然指着银幕上闭眼弹琴的1900，“记得这句台词吗？”
画面中的男人指尖流淌着爵士乐，低喃声穿透影院：“键盘有始有终，你确切知道88个键就在那儿，错不了。
它并不是无限的，而音乐，才是无限的。”
舒音怔怔望着黑暗中浮动的光粒，喉咙发紧：“小时候觉得这话太悲观，现在才懂......”“懂什么？”
“他宁愿困在有限的琴键上，也不肯踏入无限的世界。”
她摩挲着爆米花纸桶边缘，“可我们唱歌的人，不正是为了把有限的声音，变成无限的回响吗？”
江徊忆的侧脸在荧幕蓝光中明明灭灭：“等你嗓子好了，我带你去真正的邮轮甲板。”
他学着1900的语气压低声音，“在那些望不到头的街道上，你到底怎么选才不后悔？”
舒音噗嗤笑出声，又迅速捂住嘴怕打扰其他观众。
前座大爷不满地回头瞪了一眼，她缩进座位憋笑憋得发抖，指尖无意间碰到江徊忆温热的掌心。
深夜的海滨公路，两人裹着毯子在敞篷车后座看星星。
江徊忆突然问：“如果人生能重来，你会改变什么？”
舒音望着远处灯塔，想起父亲葬礼上母亲空洞的眼神：“大概......会跑得更快些，赶在暴雨前回家。”
身侧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江徊忆拿出手链在手中转动：“有时候，暴雨会冲开埋藏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