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泽雨将所有书籍装进一个透明的塑料箱子,他的行李到此也就收拾完毕了。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原来属于他的东西不过是一箱书籍和几件衣物,仅此而已。
陈燕南将他们的毛巾牙刷等物品丢进垃圾桶,拖着行李箱走到了门口,然后站定,从兜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这是你给我的婚戒,现在我还给你,我们从此不再有任何关系了。”付精忠接下戒指盒,却没有抬头看她,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却仍旧小声的说了一句:“燕子,对不起。”陈燕南没有理会,拖着两个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对付泽雨喊了句“小泽,走了。”付泽雨搬起塑料箱子,跟在陈燕南身后,没有言语,也没有回头。
世间分分合合太多,无人能左右,早就出现的裂缝,难道全要怪罪到那一场疫情吗?
陈建军早已在楼下等待,见到陈燕南下来,他连忙结果她手中的行李箱接过,边放边说道:“姐,小泽的学校我已经找好了,省重点,一中,小泽的成绩一定可以考上好的大学。另外我帮你们在一中旁边租了栋学区房,方便小泽上下学,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陈燕南只是摆摆手,接着便坐进副座闭目不言。付泽雨见状朝舅舅微笑了一下:“谢谢舅舅,有劳舅舅费心了。”陈建军一阵心酸,帮着将箱子塞进后座:“小泽真懂事,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妈妈。有困难就给舅舅打电话。”付泽雨坐上后座,仍然微笑着:“知道了,舅舅。”
路上的时间并未太久,却感觉车里的空气冷人窒息。车窗外的风景迅速后退,让人有一种在时间中穿梭的错觉。
虽说在原来的中学也算是呆满一年,却因为疫情,大部分时间都在网课,身边也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付泽雨想,他的离去,或许就像一片落叶落地,无人在意。
说到底,疫情倒是让一切解脱得更快。
临近中午,他们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坐落于一中对面的一所略有年代感的小区,名为鱼跃池小区,据说该小区取自鱼跃龙门之意,希望这里的莘莘学子都能考上理想大学,而小区内也应景似的建了一座大的鱼塘,许多学生也会在闲暇之余观赏池塘。当然,这小区门口的巷子也颇有韵味,名叫酒深巷。
将行李书籍等物品搬下车,陈建军将他们带到202门前,从腰间掏出两串钥匙递给陈燕南和付泽雨,“钥匙总共三把,房东一把,你们母子俩一人一把,洗漱用具我已经全部买新的了,你们只管放好东西,一会带上证件,我们先吃午饭,再带小泽去一中报到。”
提到为付泽雨报到的事情,陈燕南才稍稍回过神来,她一边向弟弟道谢,一边将衣服摆放进衣柜。没花多长时间,这屋子倒真有一种高考生的感觉。
他们在路边的小餐馆里随便凑合了一顿,便往一中走去。
因明天高考的缘故,一中下午两节课后便放了学,学生们都熙熙攘攘的收拾东西离开学校,也有的男生们在抱着球向操场方向跑去。
陈建军询问了路线后,便带着付泽雨母子二人来到了一班门口,班主任附音匀正忙于指挥学生们摆放桌椅,见到他们,便小跑过来向他们打招呼:“这位就是付泽雨同学吧,看起来很乖呀,学籍都带来了?以后这就是你的班级了。”付泽雨点头示意,班主任看起来二十多岁,剪着利落的齐肩短发,笑起来非常甜美。付泽雨的目光顺着班主任手指的方向扫视班级,不经意间瞥见一位男生,校服随意敞开着,正将一个桌子靠墙摆放,他刘海稍长,眉眼间却犀利万分,鼻梁高挺,付泽雨不经在心中夸赞一句,好帅,不过跟我相比,还是差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