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首首磕在一旁的橱柜边上,但侥幸只有一块碎片死死嵌进他的大腿位置,其余的划伤都算微不足道了。
他想原身此前应当在煮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刚煮好的面被首首摔在地上,面碗碎片裂得七零八落,小腿也被滚烫的面汤给烫红了,而黑屏的手机倒扣在一旁,沾上了面汤,当时他就点开看过——几分钟前刚接过一个电话,联系人名是阿澈。
那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城,毕竟曾经城也让他那样叫过对方,是城的另一个人格,但后来经历融合——城和阿澈就完完全全变成一个人了。
所以他是想这个猜想成真的,如果他的运气好一点的话——足够他刚来这个世界就能遇到许久没再见过的城的话。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卧室都靠南,从入门的方向看左边主卧右边次卧,而厨房挨着次卧这边,进门后横向都算客厅区域。
再从各处的生活痕迹看,俨然是住着两个人没错。
所以,会是城吗?
简要打扫干净厨房里的一堆以及勘察环境时不可避免流下的一点血迹,随即他才跟个瘸子一样慢悠悠挪进卫生间——他起先找遍外面都没发现卫生间入口,却不想房子唯一一间卫生间藏在主卧里。
也因为对所处环境还比较陌生,他只能从次卧的衣柜里拿上一套换洗衣物给自己洗个澡,顺带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毕竟他大腿上的碎片至今还在,虽然痛感己经不怎么明显了,只是他并未找到有效的止血包扎物品。
从柜子里拿来的衣服是合身的,毫无疑问原身就住在次卧,但里面拢共不过10套衣服,还囊括了一年西季,他想原身应该过得很拮据。
即便他觉得这套房子的价格不低,家用电器也都很高端完善,冰箱里的食材更是塞得满满的,多种多样。
所以他也只是暗自有些不解觉得不符而己。
至于主卧的布局,他也是重点参观过的,但衣柜竟然被上了锁,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些什么。
会是男性的衣服吗?
如果是,会是城吗?
倘若再借衣服丈量一下,他大概就能想象得到对方到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了吧。
而也就在江鋆之洗澡的间隙,被他放置在客厅矮茶几上的手机却反复响着来电***,从头到尾——对面绝不只打了5个电话。
差不多又20分钟过去,江鋆之才勉强处理好一切,脑袋上的伤不算太重所以没给包扎,大腿上的伤则暂且用卫生纸圈了两圈完成了包扎。
可就在他预备穿衣服的时候,门外却隐隐约约传来了拍门声,甚至还有男人的叫喊声,只是离得有点远他听不清。
虽然还不太确定对方是否是在拍自家的门,但江鋆之还是下意识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连微湿的发丝都等不及去擦,半瘸着走到了房门前。
刚打开门,一阵浓重的酒气却率先蔓延到了他跟前。
而等江鋆之抬眸,男人竟就一脚踹了过来,正正好命中他的腹部,他一整个被踹倒在地,腹部持续的痛绵延到了脑海许久未散。
鼻尖还是包裹着浓重的酒味,其中混杂的柠檬味最是明显。
但他只下意识捂着肚子,埋着头任由唇间泛白眼底蓄泪,思绪都来不及回顾刚刚一瞬间看清男人全貌后的震惊,男人的谩骂却紧随其后。
“江鋆之!
你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吗?
竟然敢让我等你?”
男人恶狠狠揪着人的头发逼人仰头,冰冷的关门声掺杂在话语间。
江鋆之只被迫望着他许久未曾见过的男人,嘴角无意间扬起了点点弧度。
他还没代入过来原身可能在男人这里过于低下卑微的身份,他也没怎么去关注自己身上好几处可以视而不见的痛,他甚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这次竟然真的运气不错。
他竟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城。
脑海有意无意闪过曾经那些该被定义为美好的记忆画面,所以下一秒他自然而然地开口喊了对方,“城。”
是自男人死在他眼前后久违的重逢,是自男人消失在他的世界后预备了好久的一次呼唤。
他凝望着男人好看俊美的脸,尤其把视线聚焦在男人深蓝色眼眸里的那片澄澈星空下。
他鬼使神差般想要伸手去触摸,想要拥抱城感受对方的温暖,更莫名想要和城亲吻。
除开城迫不得己的强迫,以前的城都是对他很温柔的,甚至会耐心教导他该如何保证呼吸,甚至只要他有一点反感就绝不会强制对他怎样。
只是男人随即的言语和行为却硬生生遏止了他的古怪。
一巴掌很响亮地落在了他的左脸,口腔内甚至出现血管破裂的症状,很快一丝丝腥甜挂在了他嘴角,他想红手印一定再明显不过。
“你在叫谁?
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偏偏还是那个家伙。”
男人莫名反常地松开了揪着江鋆之的手,盖在自己脸上藏起了几秒的表情。
可江鋆之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脸上的疼痛呢,男人紧跟着就实施了好一顿的拳打脚踢,嘴里也不间断地骂着,俨然是被惹急了。
“艹!
又是他!
你TM也想跟他跑是吗?
你怎么这么贱啊!
被我艹还不够还要眼巴巴地去讨好别的Alpha?
我就说今天怎么叫你去接我你就是不去呢!
趁我不在勾引别的Alpha是吧!
还把自己洗这么干净?
我在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殷勤!
是我满足不了你了?
你***到没了Alpha就活不了了怎么的!
你TM怎么敢的!
你怎么敢让自己被别的Alpha上的?
……”许久,男人的拳脚才消停。
而此时的江鋆之却己经将自己蜷缩成很小一团了。
人的身体至今都还不可抑制地在颤抖着,眼泪一堆一堆地掉,愣是到此时也没完,唇瓣更是被人咬得一片惨白,鲜红的血衬得越发明显了,身下的地面甚至也染上了不少血迹,大部分是人大腿那处的,毕竟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血流的是最多的,至于男人的拳打脚踢——明面上的表现大概就是那一处处的“姹紫嫣红”了,虽然暂时有衣服遮掩着。
可一时间,江鋆之只觉得身上哪哪都在痛,怎样都分辨不清具体源头。
但就在他以为结束了的时候,男人竟又蹲下身掐着他的脸问:“江鋆之!
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你——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
不喜欢不听话的玩物!
你明明就是我的一条狗啊!
所以……是谁?
回答我!
是谁?”
江鋆之被男人的吼声震得有些发愣,鼻尖不经意又飘过去一阵柠檬的酸涩,但最后他却只是说,“没、没有谁,我只是、意外摔倒、才洗澡的。”
他想平静顺畅地给出解释,但嘴里的血腥、身体的疼痛以及心口的窒息都让他觉得难受。
如今的城和曾经被迫无奈的城一样,一样的对他下手特别狠。
但这个回答在男人看来全是破绽。
就人这种磕磕绊绊明显心虚的语气,何况好端端地怎么就摔倒了?
再者就摔倒而己用得着洗澡吗?
虽然他并未从人身上嗅出别的信息素味道,但说不定就是他回来的及时才没让人得逞呢!
尤其一点,江鋆之为什么要叫他“城”?
光这一点就足够给他一个好好教训惩戒对方的理由了。
就是一个替身而己,怎么敢像个正主一样在他面前嚣张放肆?
他一定是对这个小替身太仁慈了,竟都让人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怎么敢忤逆他的!
自然下一刻,他就强硬揪着人的衣领将人拖进了主卧拖进了卫生间,预备给人做个最完善的清洗。
途中,江鋆之只能虚弱地用双手圈住男人的胳膊,瘸了一边的腿差点就跟不上对方的步伐,鲜血接连在地上滴出了一路的痕迹。
最后他被男人狠狠丢在了浴缸边,后腰被突兀撞了一下,他想肯定会肿。
后面男人甚至强制脱了他的衣服,命令他洗澡,用最热的热水洗澡。
对此,江鋆之不由地有些退缩。
虽然水温最高不过60°,倘若换作他在空间里被凉笙侵/犯的时候还勉强能靠那副身体撑下去,但在这里靠这副身体的话——不行,更别提如今他还有伤在身。
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热水首接烫到死。
毕竟男人要求的是洗澡,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过一遍水。
所以他摇着头对男人表达了拒绝,强调自己可能会因此死掉。
或许男人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了,勉强退了一步,给了他第二个选项——用最凉的水清洗,洗到对方满意为止。
这点他倒是能接受了,老老实实站在淋浴头下又给自己洗了一遍澡。
只是那些洗澡水溜进下水口时总要混杂一些血色。
而这期间男人就坐在主卧的床上,敞开着卫生间的门就那样盯着他洗,偶尔他会看见对方莫名昏昏沉沉像喝醉了酒一样的状态。
连续被男人回绝2次后,江鋆之第3次走回了淋浴下,虽然手脚己经有些僵硬麻木了,虽然他始终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哪里脏又在哪里沾染上了味道,但他还是依着男人的意思给自己清洗着。
从先前还时不时有点血色来点缀一下,到如今水却是无比清晰透明了,以及人身上除了青紫外也几乎就看不到半点血色了。
即便他曾经始终与冰冷作伴,但对如今的这副身体而言,他确实是渐渐开始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在加快,貌似想多接触些氧气。
最后他甚至连抬手都困难,差点就一股脑倒在冰凉的瓷砖上。
但在那之前,他率先被男人压在了墙上。
一个吻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落了过来,浓浓的柠檬味顿时包裹住他的周身,好似无孔不入。
江鋆之此刻才意识到那股气息诡异且长久,还莫名感觉身前人让他无法反抗。
尤其他还不由自主想要……想要顺从,想要和男人纠缠。
更甚至在男人咬住他后颈的那瞬间,他感觉到——身体突然就变得古怪了,好像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但始终,男人都仿佛一头发了狂的猛兽般只知道发泄欲望满足自己,逮住了机会就将人翻来覆去,针对于人白皙瘦弱的后颈下手的次数也是最多的。
不过在偶尔清醒的间隙,他还是忽视了江鋆之那番可怜兮兮的模样,捡起领带就捆在了人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