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甜就会后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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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肖予快速地把碗洗了,反常的举动惹来她妈妈的注意,她妈妈扭过她的身子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竟然主动把碗洗了?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学校里犯事了?”

肖予扭动身子,挣脱妈妈的手,“才没有,我就不能是长大了,变懂事了吗?”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妈,你太过分了!”

“行吧,看在你今天这么听话的份上,你想喝什么就在店里拿。”

肖予家和舅妈家一样,都继承了外婆的“衣钵”,开了个小卖部,只不过两家隔着几条街。

对于肖予来说,店里的吃的喝的都是卖钱的,如果随便吃了就会挨骂。

但对于弟弟来说不一样,因为弟弟是男孩子,他可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是的,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只不过程度不严重而己。

爸妈只会在小事上体现出儿子和女儿的区别,比如吃食和家务;大事上都是一视同仁,比如读书。

前世肖予成绩一般,复读那年,为了配得上柳闻,她切切实实地努力过,虽然最后只考上一所双非一本院校。

但对于爸妈和她自己来说,这个成绩己经足够骄傲和惊喜了。

后来大三那年,那会家里为了在老家建房子,欠了几十万的外债,虽然爸妈表示只要她愿意继续读,砸锅卖铁也会供她。

但是,她不想。

虽说重男轻女的思想在瑞禾这个小县城里扎根多年,而且肖予爸妈这种程度还算比较好的了,但肖予从小就是个敏感的人,对她来说这种程度的偏心最要命。

她清楚地知道爸妈爱她,却也知道爸妈不够爱她。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很难释怀这一点。

后来工作了,才体会到爸妈的不易,会很心疼他们,却羞于表达自己的心疼。

矛盾的心理根深蒂固,前世的她只会靠每个月打钱来缓解自己的内疚。

肖予看着眼前的妈妈,不禁有点难受。

她重生前爸妈都五十多了,刚毕业那两年,因为她工作一首没落实而发愁,添了很多白发,她虽然心疼,但不会表达。

现在的妈妈还很年轻,没有白头发,胖胖的,让她忍不住一下就哭了,“妈,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肖予反常的样子让她妈妈有点摸不着头脑,反而更加觉得她一定是在学校里犯事了,“小予,你别哭了,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学校里犯事了?

你说出来,妈妈就不骂你。”

肖予抹去眼泪,“才没有。

你不信算了。”

其实哭完她就有点难为情,毕竟是个成年人了,还在妈妈面前哭成这个鬼样子。

夜深人静,窗外蝉鸣声和青蛙叫声此起彼伏。

肖予躺在床上,旁边的姐姐沾枕头就睡,这秒睡的功力让她佩服了好多年。

可她实在是睡不着,刚回来第一天,太多事情需要梳理了。

其实肖予是三年级暑假的时候才被爸妈接到身边一起生活,在此之前她都是在乡下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在乡下的她成绩优异,是被爷爷奶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是全村小孩子最羡慕的人。

那会在乡下,小孩子年龄再小也是要帮忙做家务的,只有肖予不用。

爷爷奶奶从来不会要求她做家务,他们的宠爱是肉眼可见的,会因为她主动帮忙洗衣服而在每一个亲朋好友面前宣扬她的乖巧,每次大伯带回家的牛奶都是进了她的肚子,那时爷爷奶奶会满足她的所有需求,哪怕是任性的。

她记得那时的她起床了就会去给刚种的太阳花浇水,会抱着压水井的把手不停地跳上跳下,奶奶会在厨房里,探出头夸她是压水小能手。

那会放了学,老师也不会布置什么作业,吃完饭他们会一起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看月亮,那时小小的她看着天上的月亮,会惊叹课本里写的“呼作白玉盘”的比喻有多贴切,会安静地窝在奶奶怀里,听爷爷讲故事。

春天会在小树林里和小伙伴做家家,会把树上的藤蔓折断,挂在耳朵上做耳环;会和小伙伴一起走过泥泞的田埂,比赛谁跑得快;会拿空的矿泉水瓶,去小溪里抓小鱼;会跟着爷爷奶奶去地里一行一行地学着插秧;会抱着装满花生米的铁瓷罐,跟在爷爷身后一颗一颗地种花生;会坐在院子里,看着燕子飞来飞去,在屋檐下筑巢。

夏天会和奶奶一起躺在竹席上,伴着蝉鸣声和青蛙声入睡;会抓到知了猴后,把它绑在线香棍子上,再用火烤着吃;会去河里和小伙伴一起***了玩水;会在莲花地里挖莲藕,摘莲花莲叶玩;会跟着奶奶一起剥莲子,用钩针把苦莲心捅干净;会掀开白纱布,偷吃一口西瓜,沙沙壤壤的西瓜是童年的味道。

秋天会感叹大雁南飞,秋高气爽,会向奶奶炫耀自己学到的成语;会偷偷说最喜欢秋天,因为不冷也不热;会央着爷爷去摘院子里的枇杷,隔壁的柚子;会跟着奶奶把家门口柿子树上的柿子都摘下来,一个个排好放进缸里,盖好白色棉被,奶奶说柿子摘下来要放在缸里沤熟才能吃;会经常跑去后面那户人家家里,一起摘花生、毛豆,顺便赚点零花钱;会看见小伙伴在割稻子,好奇地跟上去一起割;会和小伙伴一起踩在打稻谷的风车上,听着吱呀作响的风车一起笑开了花。

冬天会和小伙伴一起堆雪人,打雪仗,会好奇雪的味道而偷偷放进嘴巴里尝;会因为课本里说小狗的脚印是梅花形状,而抱着家里的大黄在雪地里验证。

可惜瑞禾是南方的小县城,整个童年也就下过那么一次雪。

记忆里,冬天的老家更多是过年时所有家人一起过年,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婶婶会一个一个地分鸡腿,是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放烟花,在地里烤红薯的快乐。

那时爷爷奶奶什么都依着她,奶奶会把攒了很久的废品给她换叮叮壳(麦芽糖),爷爷会抱着她玩虫虫飞,太婆一有好吃的就会偷偷叫她过去吃。

爷爷会骑着二八大杠,前面坐着她,后面载着奶奶,一起去赶集。

每次路过外婆的小卖部时,外婆会招手让她进去和表姐一起玩,回家的时候带着一大袋零食和一罐弹珠。

那时的童年无忧无虑,那时最大的烦恼可能只是那只飞走的鸽子再也不会回来。

可是人生如果先甜,就必定会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