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意思
"贱蹄子,还不起来干活!
"沈嬷嬷揪着她的耳朵拖到院子里,"大少爷的朝服要熨,夫人的帕子要绣,厨房的柴火要劈——""嬷嬷,"沈清歌抹了把脸上的水,指了指自己缠着纱布的左手,"昨日嫡姐打伤了我...""装什么娇气!
"沈耀祖摇着折扇晃进来,金线绣的云纹靴故意踩在她衣摆上,"听说你昨儿个把清瑶气哭了?
"他突然俯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一个贱婢生的也敢嚣张?
"沈清歌垂眸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羊脂玉佩——那是用她生母的嫁妆打的。
她突然伸手拽住玉佩穗子,在沈耀祖踉跄时"不小心"把整壶凉茶泼在他裤裆上。
"兄长恕罪!
"她惊慌失措地掏帕子去擦,暗中把巴豆粉抖进他衣领,"清歌这就去给您拿新衣裳..."沈耀祖暴跳如雷地踹翻洗衣盆:"跪着!
等本少爷下朝回来再收拾你!
"待脚步声远去,沈清歌慢悠悠站起来,从袖袋摸出个油纸包。
今早厨房"不小心"多做了蟹黄包,她可是亲眼看着厨娘把特制馅料塞进沈耀祖专属的食盒。
"二小姐..."扫地丫鬟颤巍巍递来件半旧棉袄,"您膝盖...""不妨事。
"她系紧腰间藏钱的布带,突然听见墙根传来呜咽。
林姨娘被两个婆子按在青石板上,鬓发散乱地护着个荷包:"这是给歌儿抓药的..."沈清歌瞳孔骤缩。
那荷包是她熬夜绣了半个月,托人偷偷变卖的。
"姨娘别急。
"她甜笑着掰开婆子的手,顺势把荷包塞回林姨娘怀中,"您先回屋,女儿待会..."话音未落,荷包被劈手夺走,铜钱滚了满地。
"果然是家贼!
"沈嬷嬷一脚踩住滚到脚边的铜板,"老奴这就禀报夫人——""砰!
"沈清歌抄起洗衣槌砸向井台,飞溅的木屑惊得众人倒退。
她趁机抓起烧火钳,将满地铜钱一个个戳进青砖缝里。
"既然我挣的钱不配花,"她笑盈盈把最后枚铜钱钉进沈耀祖常走的廊柱,"那就谁都别想用。
"---午时三刻,沈府后院突然炸开锅。
沈耀祖当街出丑——宫门前连泻三次,最后被同僚用门板抬回来。
更妙的是,他珍藏的春宫图不知怎的混进了奏折,此刻正在太和殿上被御史传阅。
"二小姐!
"小丫鬟慌慌张张冲进柴房,"嬷嬷带人搜出您藏的银子了!
"沈清歌正用烧红的铁签在嫡姐嫁衣上烫洞,闻言吹了吹签子:"在哪儿?
""就、就埋在桂花树下那个青花罐..."她突然笑出声。
那罐子里装的是她特制的"痒痒粉",专治沈夫人最宝贝的那只波斯猫。
暮色西合时,绣房突然窜起火光。
沈清歌蹲在墙头,看下人们像无头苍蝇般乱撞。
她随手把玩着从账房顺来的火镰,突然察觉一道视线。
绸缎庄二楼,玄衣男子指尖转着茶盖,凤眸里映着跳跃的火光。
当发现她看过来时,竟举杯遥敬。
沈清歌眯起眼,突然将火镰抛向半空——银光划出弧线的刹那,她己消失在夜色中。
--萧景珩接住副将递来的密报:"沈家二小姐?
"他摩挲着茶盏上那道细小裂痕,忽然低笑:"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