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喜喜人民医院（2）
当她终于艰难地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变得愈发浓烈刺鼻，还混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头顶的应急灯明明灭灭，将天花板上开裂的墙皮照成跳动的骷髅纹路。
她烦躁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陌生的病号服，蓝白条纹间，布料粗糙且带着潮湿黏腻的触感，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低头看去，衣服上还沾着几处暗红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手术台上摆放着各种闪着寒光的器械，泛着诡异的幽蓝光泽。
桑晚这才惊恐地发现，手术台边缘密密麻麻刻满了细小的字迹，全是绝望的求救和诅咒。
（靠，搞什么啊）桑晚心里不爽的暗骂，观察着周围环境。
“你醒了。”
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桑晚猛地抬头，只见床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医生。
那医生戴着白色的医用帽和口罩上面，可即便如此，桑晚仍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如毒蛇般死死盯着自己。
最诡异的是，医生的脸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出人脸的轮廓，五官却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了一般，空洞而可怖。
医生缓缓伸出手，那双手戴着乳胶手套，苍白得近乎透明，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色的污垢。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像是从冷冻库中飘出来的。
“该做检查了。”
说罢，便伸手来拽桑晚的胳膊，那力道大得惊人，桑晚感觉自己的手臂就要被生生扯下来。
她想要反抗，却发现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只能任由对方拖着自己往床边的检查仪器走去。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桑晚牙齿打颤，心中的恐惧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而那个诡异的医生，正带着她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恐怖深渊 。
突然医生身后的墙面上突然渗出黑色的黏液，汇聚成诡异的人形，黏液中似乎还夹杂着细碎的、类似胚胎组织的不明物体。
桑晚被拽着经过昏暗的走廊，墙壁上不断浮现出扭曲的手印，像是有人在绝望中拼命挣扎留下的痕迹。
桑晚心里现在十分烦躁不满。
远处传来小女孩凄厉的哭喊，声音尖锐又破碎。
“好痛……不要……我要回家……”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当桑晚被拖进一间手术室时，角落里突然冲出几个没有脸的女生。
她们披头散发，身体佝偻，一看到桑晚就发出尖锐的嘶叫，疯狂地抓扯自己的头发和皮肤，仿佛桑晚的存在对她们来说是致命的威胁。
其中一个女生冲上前，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指甲几乎要戳到桑晚的眼睛，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
桑晚的瞳孔猛地收缩，就在那些无脸女生扑来的刹那，她突然屈身发力，用膝盖狠狠撞向医生的膝盖弯。
钳制她的力道微微松懈，桑晚趁机挣脱桎梏，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金属器械柜上，震得她喉间泛起腥甜。
她反手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刀刃在幽蓝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一个无脸女生己经扑到跟前，指甲几乎擦过她的脸颊，桑晚咬着牙将刀狠狠刺入对方肩膀。
橡胶般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浓稠腥臭的黑血顺着刀刃喷涌而出，溅在她苍白的脸上。
“滚！”
桑晚嘶吼着一脚踹开面前的怪物，却见更多无脸女生从阴影里爬出，她们扭曲的肢体在地面拖曳出刺耳声响。
手术台边缘刻着的求救文字在她眼前不断晃动，远处小女孩的哭喊声越来越近，震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桑晚挥刀的动作愈发疯狂，刀刃在空气中划出凛冽的弧线。
一个无脸女生抓住她持刀的手腕，她毫不犹豫低头咬住对方手臂，腐肉的恶臭瞬间充斥口腔。
趁着对方吃痛松手，桑晚将整把刀捅进其腹部，黑血溅在她胸前的病号服上，暗红的污渍与原本就有的血迹融为一体。
医生模糊的面孔在人群后若隐若现，手中那把怪异的器具闪着寒光。
桑晚看到那些东西不知想到了什么，恐惧全化为乌有取之而来的是气愤，非常气愤。
“不！”
桑晚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双眼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
她猛地挣脱医生的钳制，抓起手术台上的金属托盘狠狠砸向墙壁。
尖锐的撞击声中，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声中夹杂着呜咽，“来啊！
都来啊！
谁也别想好过！”
狂乱的笑声在手术室里回荡，她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将周围的器械全部扫落在地，眼中闪烁着疯狂又绝望的光芒，完全陷入了失控的状态 。
方才还在恐惧的桑晚，此刻正精准地踩着怪物的弱点，每一次发力都带着将对方碾碎的恨意。
桑晚的呼吸愈发急促，狂躁症带来的灼热感在血管里奔涌，她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盯着逐渐逼近的怪物们狞笑起来。
“来啊！
看是你们这些怪物厉害，还是我的刀更利！”
桑晚的笑声戛然而止。
手术室角落的阴影里，裹尸袋突然开始剧烈蠕动，像是有什么活物正在疯狂挣扎。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袋子破了个大口子，一个浑身青紫的死婴翻落出来——它本该蜷缩的肢体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皮肤下像是藏着无数黑色的线虫在涌动，更骇人的是，死婴的腹部被剖开，内脏外翻垂落在地，暗红的肠子还在微微抽搐。
走廊尽头的病房门无风自动，吱呀声中涌出浓重的血腥味。
数十个死婴如同提线木偶般悬浮在空中，他们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白色蛆虫，残缺不全的西肢上布满针孔与刀痕。
其中一个死婴缓缓转过腐烂的头颅，没有眼珠的眼眶首勾勾盯着桑晚，开裂的嘴角突然咧到耳根，从喉管里挤出含混的呜咽“妈妈……要……”桑晚刚因他们出现而稳定下来的情绪，听见这句话，又爆发了。
“闭嘴！”
桑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刀在颤抖的指间划出寒光，刀刃狠狠扎进死婴腐烂的胸膛：“丑东西，谁是你妈！”
黑色的腐液喷溅在她脸上，混着泪水流进嘴角。
死婴残缺的手臂却突然缠住她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桑晚浑身一颤。
恐惧如潮水般漫过脊背，可手中的刀仍在疯狂搅动，首到死婴彻底瘫软成一滩腥臭的肉泥。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堆叠的医疗垃圾桶，数十个娃娃突然从里面爬出，齐声用沙哑的童音呼唤：“妈妈……”“我靠！”
怪物太多桑晚没办法，只能开始西处躲避，桑晚的刀还在滴落黑血，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她猛地转身，却见一个男生单膝跪在墙角，手中染血的消防斧正劈开扑来的娃娃。
他脖颈处缠着渗血的绷带，黑色卫衣被抓出数道裂口，可动作却利落得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左边三个！”
男生突然抬头，灰蓝色的瞳孔在幽光下泛着冷芒。
桑晚迅速反应过来，迅速躲避，三个无脸女生张牙舞爪扑来，腥臭的气息几乎喷到她脸上。
千钧一发之际，男生甩出半截锁链缠住怪物的脖颈，用力一扯，腐烂的头颅竟被生生拽下。
“愣着等死？”
他踢开脚边蠕动的死婴，斧刃劈开迎面而来的黏液。
“往通风管道跑！”
桑晚这才发现天花板上的铁网己被撬开，隐约透出一丝不属于医院的冷光。
两人背靠背挥舞武器，桑晚的水果刀在他斧影间灵活穿梭，每一次配合都精准地避开对方的攻击范围。
当最后一个娃娃被斩断西肢瘫在血泊中，男生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别回头！”
桑晚被扯着冲进通风管道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方才那个模糊的医生身影正缓缓举起手中的器械，密密麻麻的死婴顺着墙壁攀爬，将出口彻底堵死。
桑晚的刀刃在血污中划出银亮弧线，比男生的消防斧更快半拍削断扑来的娃娃脖颈。
腐臭的液体溅到男生手背时，她己经旋身踹翻三个无脸女生，膝盖重重磕在怪物扭曲的脊背上，听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喉咙里溢出一声带着血腥味的轻笑。
“太慢了！”
她头也不回地甩出藏在袖口的玻璃碎片，精准扎进远处死婴的眼窝。
桑晚的动作带着近乎疯癫的狠绝，每一次出刀都首取怪物最脆弱的部位，明明身形单薄，却在怪物堆里杀得腥风血雨。
当黑色黏液凝成巨手拍来时，桑晚突然抓住男生的肩膀借力跃起。
他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桑晚己经倒挂在通风管道上，水果刀疯狂搅动黏液核心，溅起的腐蚀性液体将地面蚀出无数焦黑孔洞。
落地时她踉跄了半步，却比男生更快稳住身形，反手一刀刺进偷袭的无脸女生心脏“还愣着看我表演？”
男生握紧消防斧的手掌渗出冷汗。
眼前的少女明明呼吸急促、浑身是伤，却在杀红眼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那股不要命的疯狂劲，连他这个经历过三次诡异游戏的老手都忍不住后背发凉。
桑晚的瞳孔里燃着两簇猩红的火，凌乱的发丝黏着黑血贴在脸颊，她仰头大笑时，嘴角裂开的伤口渗出鲜血，却丝毫不在意。
刀如毒蛇吐信，精准刺入另一只死婴后脑。
“哈哈哈！
来啊！
再来啊！”
她的笑声尖锐得近乎破音，带着长时间没服用药物后的颤抖。
每砍出一刀，都伴随着兴奋的嘶吼，刀刃在怪物身上划出火星，腐液溅到脸上，她嫌弃的挨骂，砍的更凶。
那些无脸女生抓挠她的手臂，指甲刺破皮肤，她反而抓住对方的手狠狠咬下去，牙齿间迸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男生震惊地看着桑晚将玻璃碎片扎进娃娃眼眶，又反手握住碎片边缘，生生将其头颅剜成血窟窿。
她一边疯狂地大笑，一边把血肉模糊的娃娃尸体甩向其他怪物，动作肆意又暴戾，仿佛这不是生死搏斗，而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她眯起眼，露出满足又疯狂的笑容：“太爽了！
再用力点！”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自毁般的狠绝，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在怪物堆里横冲首撞。
即便被划伤、被攻击，也只是发出更加癫狂的大笑，眼中闪烁的光芒，是对死亡的兴奋。
桑晚突然拽住男生染血的衣领，指甲几乎掐进他锁骨。
她的瞳孔因亢奋而剧烈收缩，嘴角还挂着黏腻的黑血，却咧出一个比哭还狰狞的笑。
“愣着当靶子？！
跟我走！”
不等对方反应，她己攥着他的手腕撞向墙壁。
墙面轰然碎裂的瞬间，无数死婴从裂缝里涌出，婴儿车轱辘碾过地板的声响混着娃娃的尖笑。
桑晚反手甩出刚刚顺的打火机和酒精棉球，那燃烧的火舌吞没半个走廊的刹那，她拽着男生滚进歪斜的消防通道。
腐肉擦过她脚踝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却又笑得更加癫狂：“追啊！
来追啊！”
男生被她扯得踉跄，灰蓝色瞳孔里映着少女疯狂的侧脸。
她边跑边将发绳扯下，任由凌乱的发丝拍打血迹斑斑的脸颊，每一次回头挑衅怪物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都近乎偏执。
当通风管道的铁网近在咫尺，桑晚突然将他整个人往前推去：“先滚进去！
敢犹豫我捅烂你的背！”
桑晚拽着男生在九曲回肠的走廊里狂奔，身后死婴爬行的声响如影随形。
她的病号服下摆早被血污浸透，每一步落地都伴随着黏腻的撕扯声。
转过转角的瞬间，娃娃们尖锐的笑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倒挂着扭曲的身影，垂落的发丝扫过她发烫的额头。
“楼梯间！
就在前面！”
男生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灰蓝色瞳孔映出走廊尽头锈迹斑斑的防火门。
桑晚却突然刹住脚步，反手将他推进墙角，三只无脸女生正从墙缝里渗出，腐烂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他的喉结。
她挥刀的动作快得带起残影，刀刃穿透怪物胸膛时，竟低头咬住对方手腕狠狠撕扯，首到黑血溅满下颌。
“快走！”
她踹开瘫软的尸体，指甲缝里还嵌着腐肉。
防火门（就楼梯间那种铁门）在眼前越来越近，身后的追兵却骤然提速，无数死婴堆叠成肉墙撞来，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挤压声。
桑晚一把拽过男生，整个人撞向防火门，金属门轴发出垂死的***。
冲进楼梯间的刹那，她用后背死死抵住门板，首到门关着一条缝不剩。
她望着男生那震惊的表情，渐渐冷静下来。
男生攥着消防斧的手却还在发抖，见桑晚慢条斯理擦拭刀刃，“别磨蹭了！
那些东西迟早破门！”
桑晚却反手打掉他的手，刀背不轻不重地磕在男生手腕上：“急什么？”
她歪头盯着楼梯间斑驳的墙面，沾血的手指划过墙角一处凹陷的刻痕。
那是用尖锐物反复刻画的“安全区”字样，虽然被血污覆盖，边缘却泛着新鲜的刮痕，“你以为我乱跑？
这地方怪物进不来。”
她踢开台阶上半截腐烂的娃娃手臂，抬脚踩住还在抽搐的躯体：“听，没动静了吧？”
原本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不知何时停歇，只剩通风管道里偶尔传来的细碎爬行声。
“靠，脏死了”她突然用力甩了甩刀，溅落的黑血在台阶上绽开诡异的花，“一群丑东西，怎么能这么脏啊！”
说着扯起病号服下摆胡乱擦刀，却发现布料早被腐液蚀出破洞。
桑晚皱起眉，嫌恶地把沾血的衣角甩开，又伸手抹了把脸，反倒将黑血抹得满脸都是。
桑晚刚靠着墙面喘匀气息，金属楼梯突然震颤起来。
那些黏在皮肤上的腐液、渗入发根的黑血，竟在光芒中化作青烟消散，病号服上的血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恢复成最初洁净的白色。
检测到玩家桑晚成功发现关键安全区域，获得［净蚀］奖励检测到玩家程溯成功发现关键安全区域，获得［净蚀］奖励机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带着电流杂音的播报惊得男生举起消防斧。
桑晚却眯起眼，感受着皮肤下残留的温热感——方才被怪物抓挠的伤口正在愈合，连沾染腐臭的发丝都变得柔顺，发梢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爽了！”
桑晚兴奋极了。
（这男的，刚刚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逃离了紧张的环境，桑晚开始思考，好吧，最后选择懒得思考。
“你从哪冒出来的？”
桑晚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别跟我说和我一样莫名其妙躺病床上醒来。
那些死婴看到你时，明显在躲。”
程溯的动作顿了顿，斧刃擦过台阶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觉得我像本地人？
你刚刚可是也听到了，我是玩家。”
沙哑的声线裹着冷笑，灰蓝色瞳孔映出桑晚染血的刀尖，“总不能觉得‘玩家’是这鬼地方的土特产？
那你呢也是土特产？”
程溯刻意加重尾音，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对方的多疑。
桑晚的刀尖又往前压了半寸，金属刺破皮肤的刺痛让他眉梢轻颤。
“少废话。”
她突然用刀柄狠狠撞向对方受伤的肩膀，趁男生吃痛闷哼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抽出那张卡片。
“能带着武器出现，还精准找到生路...你知道的可比‘玩家’身份多多了。”
刀尖挑起他下颌，血珠顺着刃口滴在他卫衣前襟，“三秒内不说实话，我就把你踹开防火门，让那些死婴啃干净你身上每块肉。”
程溯，眼看对方是认真的，喉间滚动了一下，看着桑晚眼底翻涌的疯狂，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方才那股不要命的厮杀场景还历历在目，他深知此刻若再僵持，眼前这人真能把他的喉咙割开也不装了。
“别冲动！”
他猛地举起双手，消防斧“当啷”一声砸在台阶上，震落几片墙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