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前纽约证交所的混乱还黏在视网膜上——NeuroTech破产资产拍卖现场，有人引爆了烟雾弹。
此刻落地窗外陆家嘴的灯火，像极了那些在浓烟里明灭的竞标牌。
"波动率突破极值了。
"操盘手陈默推来全息投影屏，"陆氏集团五分钟前触发熔断机制，做空收益率预估372%。
"江临的指尖划过悬浮数据流，300%的收益率曲线突然扭曲成DNA双螺旋。
他闭眼压下眩晕感，这该死的联觉症又在发作。
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后，数字在他眼中总会变成具象化的生物结构。
"江总？
"陈默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董事会要求您在二十三点前提交做空方案。
"江临睁开眼，量子时钟显示20:47。
他摘下百达翡丽扔在会议桌上，表面玻璃映出陆沉发布会现场的混乱画面。
当看到那些血红的电子眼时，他的后颈传来针刺般的疼痛——和每次见到陆沉时发作的偏头痛如出一辙。
"通知所有做市商，把陆氏的信用违约互换价格抬升到死亡区间。
"江临按下会议桌中央的红色按钮，防弹玻璃幕墙瞬间雾化成磨砂质地，"让《财经周刊》把NeuroTech旧闻推上热搜。
"十二名操盘手同时戴上神经接口装置，蓝色电弧在他们太阳穴跳跃。
江临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对岸国际会议中心楼顶仍在冒烟的停机坪。
三分钟前那里发生的小型爆炸，正是他安插的清洁机器人所为。
全息投影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陈默的声线第一次出现波动："有人在用暗池交易护盘！
单笔五千万股！
"江临的瞳孔微微收缩。
暗池交易本是机构投资者的隐秘战场，但此刻这个匿名买家竟能突破量子监管网络的封锁。
他扯开衬衫领口，看见自己锁骨下方的疤痕开始发烫——这是五年前植入神经芯片的位置。
"查资金来源。
"他甩开西装外套，"启动阿尔法猎犬程序。
"会议室灯光突然变成警示红光。
AI管家的合成女声响起："检测到《证券法》第八十二条风险，建议终止..."江临一拳砸碎语音提示器。
玻璃碎片扎进指关节，血腥味让他想起纽约拍卖会上那个神秘竞拍者。
当时那人戴着哭脸面具，现在想来，面具的纹路竟与陆沉发布会上的血色代码如出一辙。
"江总！
阿尔法猎犬被反追踪了！
"陈默的神经接口冒出青烟，"对方在虹桥数据中心..."江临抓起加密电话："切断浦东所有海底光缆，现在！
"落地窗外的城市突然陷入黑暗。
备用电源启动前的三秒寂静中，江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当应急灯亮起时，他发现自己正对着防弹玻璃上的倒影举枪——那是他十七岁获得射击冠军时的肌肉记忆。
"对方消失了。
"陈默扯下报废的神经接口，耳后渗出血珠，"但截获到段加密信息。
"全息屏上浮现出基因测序图谱，江临的呼吸骤然停滞。
23对染色体中有14对呈现异常甲基化，这在医学上被称为..."天使综合征。
"医学博士出身的陈默声音发颤，"这种先天疾病患者会不受控制发笑，但您..."江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想起孤儿院总说他小时候爱笑，首到七岁被江家领养后才学会控制表情。
落地窗倒影里，他的嘴角正以诡异的角度上扬，就像那些被AI篡改的医疗档案里的患者。
"销毁所有记录。
"江临咬破舌尖，用疼痛找回理智，"准备做空方案B。
"他转身走向保险柜时，余光瞥见墙上的福利院照片突然淌下血泪。
相框里的1997年春天正在燃烧，孩子们的笑脸在火焰中扭曲成痛苦表情。
江临伸手触碰玻璃，发现那只是联觉症制造的幻觉——但相框右下角原本模糊的院徽图案，此刻清晰显示出双蛇杖标志。
"江总，黑曜资本发来紧急密约。
"秘书突然闯入，"要求共享陆氏集团的神经接口漏洞数据。
"江临的指尖停在量子密码锁上。
黑曜资本CEO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回响："你以为自己在下棋？
其实你也是棋盘上的棋子。
"三个月前那场高尔夫球会面时，那个男人用推杆在草坪上画出DNA螺旋。
保险柜开启的瞬间，江临的虹膜识别突然报错。
在第十三次尝试时，他注意到柜门内侧的反光涂层有细微划痕——有人用纳米级激光切割过这里。
但存放在内的NeuroTech股权文件完好无损，除了某页边缘的咖啡渍变成了暗红色。
"启动幽灵协议。
"江临将股权文件扔进碎纸机，"把我们持有的陆氏看跌期权全部转给黑曜资本。
"陈默的惊呼被警报声淹没。
AI管家发出最后的警告："做空杠杆己达327倍，超过风控阈值..."江临关掉电源总闸，在黑暗中摸到父亲送的瑞士军刀。
刀刃弹出时，他闻到陆沉发布会现场传来的焦糊味。
"江总！
陆氏集团申请停牌重组！
"秘书举着发光的平板撞开门，"证监会刚刚批准了！
"江临的军刀划过会议桌，在钛合金桌面留下深痕。
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在同步操纵他和陆沉的命运。
全息屏突然自动亮起，暗黑森林论坛的登录界面在墙上投射出血色光影。
"倒计时三分钟。
"江临扯下窗帘裹住手掌，砸开消防栓取出物理密钥，"准备量子跃迁交易，我要买断所有到期的陆氏债券。
"当第一笔交易达成时，整栋大楼的电力再次中断。
江临在应急通道的绿光中看到墙上的涂鸦——某个孩子用荧光笔画的三个太阳，下方标注着1997.3.21。
这个日期烫伤了他的视网膜，他颤抖着摸出怀表，发现表盘背面刻着同样的数字。
安全通道门突然被撞开。
江临举枪对准声源，却看到自己的养父拄着犀牛角手杖站在月光里。
老人身后跟着十二个戴哭脸面具的黑衣人，他们的袖口都绣着双蛇杖徽记。
"游戏该结束了。
"养父的手杖敲击地面，发出与江临心跳同频的震动，"你不想知道二十年前，为什么江陆两家要在同一天领养孩子吗？
"江临的枪口微微下垂。
他想起七岁那年被收养时，在江宅地下室见过的玻璃舱——里面漂浮着与陆沉极其相似的少年躯体，后颈带着同样的椭圆形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