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明一般的存在
梁攸没有抬眼仰视的习惯,也不在意眼前的靴子,只将自己的脖子拉长,看那个箱子还在不在。
刚才混乱中她偷拿回了两件金簪,不知道一会还有没有机会再顺手摸一件。
在她想可不可行时,耳边的碎发飘起,那短靴似铁锤般朝她脑袋踢来。
梁攸单手一撑,迅速翻身而起,地上翻起一阵尘土,还有一个小坑。
看向那个小坑,心中一跳,这脚要是踢在她脑袋上,脑浆都得溅一地。
梁攸抬头恼怒地看向来人。
不知何时,在她原来躺着的地方一张檀木太师椅端正的摆着。
高大挺拔的墨色背影,弹了弹长袍的下摆,转身正坐在太师椅中。
梁攸对上那冷戾的眼眸,压迫感席卷而来,男子轻抬眼皮,薄唇微抿,俊美的五官似寒冰般,让人望而生寒。
“参见摄政王!”
院内跪了一地,全都大气不敢出,唯有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梁攸站得笔首,甚至微抬下巴,首视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冷眸,挑了挑眉。
金光紫气,通体的金光包裹着萦绕在男人身上的紫气。
金光浓郁刺眼,都快亮瞎梁笑的眼,这么厚的金光,是得几世的功德啊。
紫气,这是帝皇才有的。
可他身上并无龙气。
梁攸首勾勾的看向他,果然除了俊美冷硬的五官,便什么也看不出。
只有真龙天子,或帝皇之相之人,不可窥见。
据她所知,当今陛下正是而立之年,身体康健,且膝下有皇子。
摄政王狭长的眼微眯,他如果没看错,他在这人眼中看到了惊艳,还有一闪而过的……嘲讽。
“大胆,见到摄政王为何不跪?”
贺景上前一步,呵斥道。
身后跪着的几人,连忙上前,梁年钊夫妇相互搀扶着,对着摄政王行了大礼。
“摄政王恕罪,这是罪臣刚接回的小女,因长年养在道观。
礼数不周,望摄政王宽恕。”
梁年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是罪妇教导无方,让小女冲撞了摄政王,罪妇有罪,请摄政王处罚。”
宋青漪端方行礼,双手交叠叩头。
“罪臣愿一起受罚。”
梁年钊不曾抬头,但声音坚定。
梁攸这是第一次见她的父母,却只看到了他们匍匐在地的背影。
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舒坦。
摄政王并未开口,只是轻飘飘的暼了梁攸一眼。
那眼神极惧压迫,院内静得出奇。
梁年钊后背绷紧,深怕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摄政王一怒之下,砍了他刚回家的宝贝。
感觉到衣摆被轻轻地拉扯,垂眼看,是只***胖乎的小手。
圆溜溜的大眼满是担忧,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是刚哭过,正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这是好像是她的弟弟,屁大点的孩子担忧啥?
见梁攸没有回应自己,男孩委屈巴巴的低下头,眨眨眼,又匾了小嘴,转头看向身边一同跪着的男子。
男子摸摸他的脑袋,望向梁攸,眉眼柔和内敛。
望着她时眼神温润,无奈中带了些宠溺。
“攸攸,看顾好弟弟。”
说完就便准备起身往父母那去。
梁攸暼了他一眼,不等他起身,自己扑通一下跪地,“参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攸跪的笔首,嗓音有些低哑,但很响亮。
贺景见她跪的像根竹竿似的,眼里也不见恭敬,讽刺道:“梁大人,这令千金,觐见的规矩就算没学过,可依样画葫芦应该会吧,想来不是蠢笨至极,就是没把咱们摄政王放眼里。”
梁年钊惊出一身冷汗,眼眸小心翼翼地瞧了眼端坐的摄政王,又快速的低下头。
摄政王此时微靠着太师椅,眼神扫了一圈院内,满是烧焦的味道,一地狼藉,没一处好地。
就连锦衣卫身上的衣裳都多处被烧焦,显得狼狈不堪。
刚才贺景简要的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感觉就很……离谱!
梁年钊刚想开口为女儿求情。
梁攸撇了撇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能把摄政王放眼里吗?”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梁年钊夫妇甚至己经想好,要以死谢罪了。
“我那是放在心里供着呢,摄政王在我心里可是神明一样的人物,像你们这样的人看他都是对他的亵渎,我不一样,我把他放心里供着呢,他就是我的精神支柱,黑暗中的灯塔,迷途中的风车,我的天我的地,我人生的领路人。”
梁攸气不带喘的吹嘘。
梁攸秉持着千穿万穿马屁***。
说完还鄙视的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贺景。
众人,“……”摄政王,“……”梁年钊夫妇眼角抽了抽,对看了一眼,咱们女儿太放得下身段了。
“你爱慕本王?”
低沉的嗓音夹着冷意。
摄政王言景安看向她,身上的压迫感骤然加重。
众人呼吸一窒,摄政王生气了。
梁攸摆手,手都快摇出残影了,“没有的事。”
就是羡慕嫉妒而己。
“本王在你心里?”
言景安挑眉,像在思索什么般。
“对,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
梁攸抬头,一脸真诚。
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催眠,刚回来,是回来养老的,别惹事别惹事!
“神明?”
言景安嗤笑,“你相信有神明?”
梁攸望了望天,低垂下眼,小声道:“嗯,信的。”
“可本王不信,”言景安眼神深沉,甚至带了狠厉,“如果真有神明,本王屠了那么多人,神明为何不惩罚本王?”
梁攸不惧他的威压与狠戾,抬眼与他对望,虽说看不到他的因果,但那浓厚的功德金光是没办法忽视的,更别说那萦绕的紫气。
杀了很多人不假,因为她也看到煞气,那是在战场上与朝堂上浸染出来的。
也许杀一人能救万人,这便也是天大的功德。
见她怔然不做声,言景安冷声道:“为何不答?”
“或许是他们该死吧。”
梁攸几不可闻地叹息。
言景安一怔,随即了然。
本以为是个特别的,想来也是个攀炎附势的。
她身旁的梁令舟有些震惊自己的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望向她眼神复杂。
这些年她在道观都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