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调不知何时停止了运转,福尔马林混合着尸臭在闷热的解剖室里发酵。
"又跳闸了?
"她对面的陈宇把手机闪光灯打开,"这周第三次了,校工处......"话音未落,头顶的应急灯突然爆出刺目火花。
林夏本能地护住头脸,玻璃渣雨点般砸在解剖台上。
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整栋实验楼像被按进沥青桶般漆黑。
"电梯里有学生!
"走廊上有人大喊,"备用电源也失效了!
"林夏摸到窗边扯开百叶帘,正午的阳光利剑般劈进来。
马路对面的信号灯全灭,十字路口五辆轿车扭成金属麻花,浓烟像条黑龙盘旋着冲上云霄。
她的手机在口袋里突然发烫,掏出来时屏幕已经炸裂,焦糊味钻进鼻腔。
"电磁脉冲......"陈宇的声音在发抖,"教科书上说过,核爆才会产生这种级别的EMP......"解剖台上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
林夏倒退两步撞翻器械架,那具三天前送来的无名男尸正在剧烈痉挛,暗紫色血管在青白皮肤下蛇行凸起。
冰柜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十二具解剖样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冻。
尖叫声从楼下传来时,林夏已经冲到了安全通道。
高温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五十度的热浪裹着汽车燃烧的橡胶味灌进肺里。
街角便利店玻璃全碎,几个男人正在争抢矿泉水,自动步枪的闷响让所有人瞬间卧倒。
她贴着墙根往家跑,看见七号楼张奶奶挂在阳台上。
老人枯瘦的手臂垂在防盗网外,融化的冰淇淋顺着指尖滴落,在柏油路上砸出粉色的花。
402室的门虚掩着,玄关地毯被掀到一边。
林夏握紧从厨房摸来的剔骨刀,刀尖挑开卧室门时,衣柜镜子映出她煞白的脸。
父母的床铺整齐如常,只是床头柜抽屉全部拉开,父亲那台老式胶卷相机不翼而飞。
"叮——"电梯提示音惊得她浑身一颤。
刀锋转向声源时,对门盲人画家握着手杖探出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两汪幽蓝的瞳孔。
"小夏?
"男人歪着头,手杖准确指向她眉心,"你听见地下室的哭声了吗?
"林夏倒退着撞上防火门。
这个失明十年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