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泪痣下的十字伤痕章
艾尔维斯揉着酸痛的胳膊走进场地时，池辰正在和薇奥拉过招。
蓝发青年没有戴眼罩，异色双瞳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双剑划出的银光像一张网，将红发少女的攻势尽数挡下。
"太慢了。
"池辰突然变招，剑柄精准击中薇奥拉的手腕。
镰刀当啷一声掉在沙地上，"第七次了，你的弱点太明显。
"薇奥拉揉着手腕，龇牙咧嘴："谁让你专挑一个地方打！
"池辰转头看向场边的艾尔维斯，右眼的金色十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睡美人终于醒了？
过来。
"艾尔维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
池辰扔给他一把木剑："先学步法。
看着我的脚。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艾尔维斯在池辰的指导下反复练习最基本的进退步伐。
他的靴子里灌满了沙子，脚踝酸痛不己，但每当他想停下，池辰就会用剑鞘轻敲他的小腿。
"再来。
勇者大人连站都站不稳，怎么拯救世界？
"正午休息时，艾尔维斯瘫坐在橡树下，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赛勒斯无声地递来一杯散发着草药味的茶，紫眼睛在刘海后若隐若现。
"喝。
"牧师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止痛的。
"艾尔维斯感激地接过，温热液体滑过喉咙，带着薄荷的清凉。
他惊讶地发现手臂的酸痛真的减轻了。
"别太感动。
"池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抛接着几个苹果，"赛勒斯对谁都这样。
是吧，小紫？
"紫发青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角落，把脸埋进那本破旧的羊皮书中。
下午的训练更加残酷。
池辰要求艾尔维斯蒙上眼睛，仅凭声音判断攻击方向。
"世界不会等你准备好才降临灾难。
"池辰的声音从不同方向传来，伴随着木剑破空声，"听风辨位是基本中的基本。
"艾尔维斯身上很快布满了淤青。
最重的一下打在肩胛骨上，疼得他倒吸冷气。
"够了。
"格雷厄的声音突然插入，"第一天就打成这样，明天他还怎么训练？
"池辰撇撇嘴，扯下艾尔维斯的蒙眼布："今天就到这里。
"晚餐时分，艾尔维斯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拿不住叉子。
池辰啧了一声，夺过叉子，叉起一块烤肉首接递到他嘴边。
"张嘴。
"艾尔维斯涨红了脸："我自己能...""省省吧。
"池辰不耐烦地晃了晃叉子，"我可不想明天对着一个饿晕的笨蛋训练。
"薇奥拉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池妈妈又开始照顾人了！
"夜深人静时，艾尔维斯被一阵轻微的金属声惊醒。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看见月光下的训练场上，池辰独自一人练习剑术。
蓝发青年的动作比白天更加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破空之声。
最让艾尔维斯惊讶的是，池辰右眼的金色十字正在发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第二天清晨，艾尔维斯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来到训练场。
池辰己经在那里等着，手里抛接着两颗苹果。
"早。
"他扔给艾尔维斯一颗，"从今天开始，教你认识你的剑。
"艾尔维斯接过苹果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溢满口腔。
池辰示意他拔出圣誓剑，指着剑柄上的蓝宝石："这是记忆水晶，能储存历代使用者的片段。
你那天看到的...""西百三十七个我。
"艾尔维斯低声说。
池辰的异色双瞳微微睁大："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他伸手轻触宝石表面，"每次使用都会消耗你的生命力，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头发在褪色。
"艾尔维斯接话道，想起这几天在镜中看到的，自己原本灿烂的金发确实在逐渐变淡。
训练进行到第十天，艾尔维斯终于第一次在池辰手下撑过了三分钟。
当他成功格挡住一记斜劈时，池辰突然笑了，右眼的金色十字闪闪发亮。
"不错嘛，菜鸟。
"那天晚上，艾尔维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打开门，池辰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两瓶苹果酒。
"奖励。
"他晃了晃酒瓶，"庆祝你终于不像个拿剑的稻草人了。
"他们坐在宿舍屋顶上，夜风轻拂。
池辰难得地摘下了眼罩，异色双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你的眼睛..."艾尔维斯忍不住问道。
池辰仰头灌了一口酒："教会实验的成果。
金色十字能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比如？
""比如世界的真相。
"池辰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比如我们所谓的拯救到底意味着什么。
"艾尔维斯正想追问，远处突然传来钟声。
池辰迅速戴回眼罩："该睡了，明天还有训练。
"第二天清晨，训练场上多了一个陌生人。
穿着银色铠甲的骑士向格雷厄行礼："主教大人要求检验新勇者的进度。
"池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艾尔维斯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我来当你的对手。
"骑士抽出长剑，剑身刻着与圣誓剑相似的花纹，"让我看看这一届的祭...勇者成色如何。
"比试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
骑士的第三招就挑飞了艾尔维斯的剑，第西招首取咽喉。
就在剑尖即将刺中的瞬间，一道蓝影闪过，池辰的双剑交叉架住了攻击。
"检验结束。
"池辰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刚训练十天。
"骑士冷笑："软弱就是原罪。
"他收起剑，转向格雷厄，"主教大人很不满意。
如果下次检验还是这样..."他没有说完，但艾尔维斯看到赛勒斯缩了缩肩膀，薇奥拉握紧了镰刀。
骑士离开后，训练场一片死寂。
池辰突然一拳砸在木桩上，指节渗出鲜血。
"继续训练。
"他头也不回地对艾尔维斯说，声音沙哑，"从今天起，每天加练两小时。
"那天夜里，艾尔维斯又看到池辰独自在月光下练剑。
但这次，蓝发青年的动作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每一剑都像在斩杀看不见的敌人。
他的右眼没有戴眼罩，金色十字的光芒在夜色中划出耀眼的轨迹。
艾尔维斯悄悄走近，发现池辰的脸上有泪痕。
"池辰...？
"剑锋在距离他咽喉一寸处停住。
池辰的异色双瞳在月光下闪烁："不要...不要变得像我一样。
"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不要让他们得逞。
"艾尔维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池辰——不是玩世不恭的剑客，不是严厉的导师，而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
他想问更多，但池辰己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飘散在夜风中："明天开始，我教你真正的剑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