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遇
林夏扯了扯汗湿的护士服领口，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03:11，她己经连续值班36个小时，再撑49分钟就能下班。
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五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架着个红裙女人冲进来。
那女人的高跟鞋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印子，红色裙摆像被泼了油漆似的刺眼。
"让林夏医生来。
"女人躺在担架床上说。
林夏抬头一看，心脏差点停跳——这不是三年前那个抄灭火器砸医闹的疯姑娘吗？
护士们手忙脚乱把人推进三号诊室。
林夏戴上手套凑近检查，女人左手腕有道五厘米长的刀口，血己经凝固成暗红色。
"苏晚晴，26岁，左手割伤。
"林夏边写病历边问，"为什么自残？
""这可不算自残。
"女人突然伸手拽住林夏的白大褂，染着红指甲的手指头戳向自己伤口，"我未婚夫姓陈，我偏要在手上刻个L。
"她歪头盯着林夏胸牌，"巧不巧？
林医生的林也是L开头。
"林夏手里的消毒棉签重重按在伤口上："疼就说。
""比关在屋里弹钢琴强多了。
"苏晚晴突然抓住林夏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林医生，你摸摸，我这心跳快得跟打鼓似的——跟三年前你拿手术刀护着我那天一样快。
"监护仪突然"滴滴滴"叫起来。
林夏甩开她的手去调设备，兜里的银戒指"当啷"掉在地上。
这是她妈***时留下的，这会儿正滚到苏晚晴染血的裙子上。
"哎，这戒指..."苏晚晴用没受伤的手捡起来，"内圈刻着自由？
真老土。
"她说着突然撩起后腰衣服，露出个纹身，"你看我这个时髦不？
"林夏倒抽一口冷气——本该是心电图的位置，纹着两个大写字母"LX"。
"2019年7月14号。
"苏晚晴报出一串数字，"你妈走的那天，我在医院走廊看见你蹲着捡眼镜片。
那时候我就想，这医生哭都不出声，得多能忍啊。
"门外突然传来吵嚷声，六个保镖模样的男人堵在门口。
领头的秃头举着手机喊："大小姐，老爷要视频！
"苏晚晴抄起手术剪抵住脖子："告诉老头子，要么让林医生治我，要么收尸办冥婚！
"林夏正要说话，突然感觉衣角被拽住。
苏晚晴偷偷往她兜里塞了张纸条，手指头冰得吓人。
她摸到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我房间有监控，救救我]。
"患者需要住院观察。
"林夏唰唰写下病历，"从现在起，除了我谁也不能进病房。
"苏晚晴刚要咧嘴笑，突然整个人抽搐起来。
林夏冲上去掀开她衣领，锁骨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准备电击！
"林夏吼得嗓子都破了音。
当她把电极板按在苏晚晴胸口时，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下雨天——自己跪在地上给孕妇做心肺复苏，这疯姑娘抡着灭火器把医闹者砸得嗷嗷叫。
"苏晚晴！
醒醒！
"林夏使劲拍她的脸，"不是说好要请我吃冰淇淋吗？
"监护仪上的首线突然跳了一下。
苏晚晴慢慢睁开眼，带着血丝的眼睛弯成月牙："要香草味的..."天亮时，林夏在病历本上发现用血画的笑脸，旁边歪七扭八写着：[戒指我藏了，想拿回来就给我当二十年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