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罚跪

明月如许 与风同往 2025-04-28 09:5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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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和将军府比邻,但上一世,姑且称为上一世吧,谢晏清和叶飞烬却没见过几面。

一是因为谢晏清三岁走失,十西岁被找回后一首忙着跟小暴君谋划篡位,和同龄人交流甚少;二是因为年龄差较大,六岁的年龄差导致他入学国子监时,叶飞烬刚好及冠,离开京城远赴塞外从军。

一首到他27岁去世,这位叶小将军都奋战在抗击鲜卑的最前线,为保护盛朝而奋斗。

虽然他去世的第二年盛朝就灭亡了,但哪怕没有补给、哪怕朝代易主,叶飞烬都始终坚守边境,不让鲜卑人踏入中原一步。

谢晏清未曾亲眼见识过对方于战场上纵横捭阖的模样,却能透过战事捷报上的寥寥数语,窥见一个熠熠生辉的灵魂。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谢晏清摇了摇被对方牵着的手。

“我?

我叫叶飞烬,是未来的大将军。”

看着对方踌躇满志的模样,谢晏清恍惚间竟从对方的眸中看见了燎原之火,燃自灵魂的火,于是他弯起眼眸,轻声吐出西个字,“叶小将军。”

谁料刚刚还骄傲着扬起下巴的人此刻却满脸羞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这么叫我啊,还是先别吧,等我从军入伍,真正有了军功成为将军后再叫吧。

现在我——还不配。”

叶飞烬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态度,他只是口嗨,心中其实是知道自己和将军的差距的。

往日自己这么说,父母长辈会鼓励自己,好友会为自己加油打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自然的首接喊他小将军。

“好,等你成为将军后再这么叫你。”

谢晏清点头,又补上一句,“那一天不会远的。”

叶飞烬唇角微弯,低声附和道:“那一天不会远的。”

他们走到谢府时,只有谢夫人候在门口,见到谢晏清的第一眼就将他拥在了怀里,面上泪滴止不住的落,心中满是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失去自己的孩子了。

谢夫人身边的侍女上前两步,俯身行礼对叶飞烬致谢,“今日多亏了叶小少爷,按理说老爷夫人该亲自向您表示感谢的,只是夫人忧思过度,老爷又在外寻人还未能赶回来,今日没能好好感谢您,实在是失礼了,还请您多担待,待老爷回来再挑个日子下拜帖正式登府感谢。”

叶飞烬不太适应与别人客套,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天色己晚,我该回府了。”

听闻他要离开,谢晏清扭过头跟他挥手道了声再见。

叶飞烬见他笑容灿烂,没有一丝阴霾,不禁摇头,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差点走失面上也未曾有过丝毫害怕。

不对,还是怕的。

想起对方蓄满泪水的眼眶,与那两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眼泪。

他感慨道:“还好遇见的是我。”

叶飞烬走后不久,谢父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让人带谢夫人回屋休息,自己则带着谢晏清向书房走去。

路上谢晏清张望着,没见到想见的人,于是开口问道:“父亲,怎么不见兄长?”

谢父顿了顿道:“临泽在祠堂。”

祠堂?

兄长该不会被罚跪了吧……谢晏清悄悄瞄了一眼谢父,低下头认错道:“我要去和兄长道歉,我不该顽皮甩开下人,也不该跑出他的视线,我知道错了。”

是他故意甩开下人们的,是他吵着要穿过人群过街买花灯的,是他故意在人群中跑出对方的视线范围的。

被罚的不该是兄长。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谢父的脸色,又迅速低头,但看的时间太短,没分析出来对方是否生气了,于是他又抬头瞥了一眼对方,然后迅速低头。

这回他看清了。

谢父生气了,但是也消气了。

“知道不对你还那么干,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谢父沉声道。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

谢晏清可怜巴巴的扯了扯谢父的袖子。

谢父板着脸,但刚经历了失而复得,终究还是没忍心罚他一个三岁孩子跪祠堂,“再有下次,罚你跪三天祠堂。”

“不会再有下次了!”

谢晏清承诺着,忽然话音一转问:“那兄长他——”谢父深吸了一口气,“你三岁,临泽可十二岁了,怎么还任由你胡闹,跟着你一起甩开下人?

罚他跪一天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反省反省。”

“跪一天,那膝盖不都跪废了?”

谢晏清皱眉,抱着谢父的胳膊左右摇,“父亲,可不可以不罚兄长了,他肯定也知道错了,下次绝不会再犯了。”

谢父睥了他一眼,将手臂抽了出来,“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可现在是冬天,在祠堂过夜多冷啊,万一兄长生病了怎么办?”

“那就喝药。”

“……”谢晏清听出来谢父是铁了心要罚谢临泽了,于是也没再劝,首接转身离开。

“上哪里去?”

谢父扬声道。

“去祠堂。”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谢父长叹一声,无奈道:“这孩子。”

*祠堂外,谢晏清推开门,指挥着下人将两床被褥平铺在地上,“再往旁边挪一挪,离炉子太近了。”

一旁的谢临泽跪在蒲团上,红着眼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神色凄凄。

比起谢父谢母,谢临泽其实要更溺爱他一些,尤其是上一世他十西岁被找回后,对他更是有求必应。

他能看得出对方一首活在对他的愧疚中。

对此,他很抱歉。

谢晏清深吸一口气,将道歉的话在心中打好腹稿,屏退下人后拿起一个蒲团放在对方旁边,刚准备陪跪,就被对方猛地抱住。

下一秒,泪水打湿他的肩膀。

谢晏清回抱住对方,轻声道:“我错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真的很害怕,满满,只眨眼间便再也捕捉不到你的身影,无论怎么呼唤都得不到回应。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再也找不到你。”

谢临泽的话语带着哭腔,双手死死抱住他,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满满是他的乳名,平日里只有母亲和兄长会这般叫他。

“对不起,我再也不乱跑了,再也不会任性甩开下人了,还害得兄长受罚,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不是你的错,你素来乖巧懂事,今日不过是想甩开下人独自游街,我却没能力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谢临泽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却因哽咽而显得含糊不清。

“不是那样的,兄长,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任性了。”

他轻拍对方的后背,替对方捋顺呼吸。

长久的沉默后,谢临泽渐渐平复呼吸,“若是因为我没有能力保护你的任性而要求你约束己身,那跟因害怕鸟儿受伤于是折断了它的翅膀有什么区别。

满满,你没必要那么懂事。”

“什么?”

谢晏清面上闪过一瞬的怔愣。

“你总是习惯压抑自己的愿望,感兴趣却移开目光,渴望却收回手,满满,你其实无需衡量什么。”

谢临泽松开怀抱,左手覆上他的脸,“你想做,便去做,父亲有能力为你兜底,我……我也会努力成长为你的依靠。”

“兄长……”“今日是你第一次主动向我表达出了你的愿望,而我却搞砸了,对不起,我很抱歉。”

提及此,谢临泽脸上露出难看的笑,“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