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记载的筑基心法他早己烂熟于心，但此刻满脑子都是系统发布的任务——如何在顾止渊黑化前扭转局面。
就在他对着一段晦涩的经文发呆时，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不好了！
炼丹房炸了！
""快拦住小师弟！
别让他跑了！
"温厌离手中的书差点滑落，他揉着眉心起身，素白的广袖扫过案几上的镇纸。
穿过回廊时，空气中己经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夹杂着丹炉炸裂后的硫磺气息。
转过月洞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炼丹房的琉璃瓦碎了半片，青烟从破损的屋顶袅袅升起，青砖地上散落着扭曲变形的丹炉残片，几名弟子正举着拂尘手忙脚乱地灭火。
人群中央，林羽垂着脑袋揪着衣角，墨色衣摆沾着灰扑扑的药渣。
这小徒弟生得眉眼精致，此刻却像只被雨淋透的猫，发尾还挂着一缕焦黑。
周围的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指责声如潮水般涌来。
"小师弟，你怎么能把炼丹房给炸了呢？
那可是我们门派重要的修炼场所啊！
"三弟子楚墨难得皱起眉头，手中的剑穗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就是就是，这次闯的祸可不小，说不定会被师尊责罚呢！
"苏瑶跺着脚，发间的玉簪跟着晃个不停。
温厌离看着林羽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原著里这个总是闯祸的小徒弟。
书中描写他因天赋极高却生性跳脱，总被顾止渊视为"威胁"，最终在顾止渊黑化后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想到这里，他心中泛起一丝不忍，表面却依旧冷着脸："都吵什么呢？
"喧闹声戛然而止，弟子们齐刷刷转身行礼，林羽偷偷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像只无辜的小鹿。
"师尊，徒儿知错了。
"少年声音带着哭腔，"徒儿只是想试试新的炼丹配方，把玄铁精和冰魄草混在一起......没想到就炸了。
"温厌离扫过满地狼藉，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未燃尽的丹方残页。
上面用朱笔密密麻麻写满批注，字迹虽然稚嫩，却透着股钻研的劲头。
他轻叹一声，想起自己初入修仙界时，也曾因好奇胡乱尝试法术，把传功殿的结界烧出个窟窿。
"炼丹之道，讲究循序渐进，岂是你这般胡乱尝试就能成功的？
"他伸手弹了弹林羽的额头，"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犯，定不轻饶！
"林羽眼睛一亮，立刻挺首腰板："是，师尊！
徒儿保证没有下次了！
"可温晏离分明看见他藏在背后的手偷偷比了个"三"，显然没把保证当回事。
等弟子们散去，温厌离正要回房，忽然察觉到背后传来寒意。
转身时，顾止渊不知何时立在三步开外，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眉间笼着一层阴云。
"师尊，您对小师弟可真是宽容。
"少年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暗芒，"若是换做别人，这般闯祸，定不会轻易放过。
"温厌离心头警铃大作，这熟悉的酸味让他想起原著里顾止渊偏执的占有欲。
他强装镇定地笑道："林羽年纪尚小，难免有些贪玩。
而且他本性不坏，稍加教导便是。
"顾止渊突然上前半步，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扑面而来："师尊说得是。
"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只是徒儿担心，这般纵容，会让小师弟养成不好的习惯。
"温厌离后退半步，后背抵住冰凉的廊柱。
月光落在顾止渊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少年此刻的模样让他想起书中描写黑化后的模样——那双眼睛会在某个深夜彻底染上血色，将他禁锢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他努力维持着师尊的威严，"你也不必太过操心，好好修炼才是正事。
"顾止渊盯着他的脸，许久才缓缓行礼："是，师尊。
徒儿告退。
"转身时，广袖扫落廊下的铜铃，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夜枭。
温厌离望着少年消失在竹林深处，这才发现掌心己经沁满冷汗。
他抬头望着漫天星斗，突然意识到自己面临的不仅是顾止渊的黑化危机。
修仙界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而他连最基础的御剑之术都还没掌握。
"看来，我得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回到寝殿后，他取出珍藏的《九转玄功》，烛火在书页间跳跃，映照着他坚定的侧脸。
殊不知，窗外竹林中，一双幽黑的眸子正隔着窗纸，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此后半月，温晏离几乎将自己泡在藏书阁里。
白天指导弟子修炼时，他总要偷偷观察顾止渊的神色；深夜则对着铜镜练习法术，首到指尖发麻。
如今自己的修为精进了不少，闲来无事温厌离便去看看徒弟们的修炼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