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先问“为什么你会有我大学借书卡”还是“什么叫假情侣协议”。
陆沉从容地把借书卡塞回口袋，另一只手还稳稳扶在她腰上：“雨太大了，去我车上聊？”
他的车是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内饰整洁得像4S店样板间。
林小满缩在副驾驶，看着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到锁骨，莫名咽了咽口水。
“所以，”她决定先发制人，“你是我们学校法学院毕业的？”
“嗯，比你高两届。”
陆沉抽了张纸巾擦头发，“你在图书馆总占C区第三张桌子，喜欢把参考书堆成碉堡，午睡时会流口水。”
“？！”
林小满差点被自己呛到，“等等！
你为什么会观察这种细节啊？！”
陆沉唇角微扬：“因为……”手机***突然打断他。
屏幕上闪烁的“母亲”二字让他表情一僵。
“喂？
……对，见过了……不，她没有跛脚……妈！”
他揉了揉太阳穴，“下周末？
我问问她。”
挂断电话，他转头看向林小满：“我母亲邀请你周末来家吃饭。”
“等等！
我们明明才第一次见——”“徐谦的车还在对面路口停着。”
陆沉示意后视镜，“他大概在等我们演不下去的破绽。”
果然，那辆宝马打着双闪停在雨幕里。
林小满咬牙：“…协议内容是什么？”
---二十分钟后，林小满捧着热可可，看陆沉从公文包抽出三页纸。
《非典型情感合作协定》甲方：陆沉乙方：林小满第一条：甲乙双方需在公众场合保持亲密互动（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揽肩、喂食）第七条：乙方每周至少赴甲方父母家吃饭一次特别条款：若甲方在乙方遭遇职场不公时提供法律援助，乙方需配合出席甲方律所年会“这根本是霸王条款！”
林小满指着第七条，“为什么我要每周去你家吃饭？！”
陆沉面不改色：“我母亲有高血压，受不得***。
上个月我表哥带男友回家，她当场网购了三十本《如何扭转子女性取向》。”
“……”“作为交换，”他忽然倾身过来，手指点在她最在意的那条，“我帮你***徐谦的叔叔——徐氏出版社恶意拖欠稿费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林小满瞳孔地震。
三个月前，她负责的普法专栏被徐谦叔叔以“内容敏感”为由砍掉稿费，这件事她连周周都没告诉。
“你调查我？”
“只是做尽职调查。”
陆沉把钢笔递给她，“签吗？”
窗外，徐谦的车终于开走了。
---林小满鬼使神差签了字。
首到回家洗完澡，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扑到床上给周周发微信：我可能把自己卖了周周秒回：详细说说！
卖家秀怎么样？
正要回复，门铃响了。
监控屏幕里，陆沉拎着个纸袋站在门口，头发还湿着。
“你来干嘛？！”
她隔着门喊。
“履约。”
他举起手机——23:59，“根据协议第七条，每周互动需在周日24点前完成一次。
还剩一分钟。”
林小满猛地拉开门，被他塞了满怀的纸袋。
里面是解酒药、蜂蜜，和一本《刑法案例集》。
“你喝酒时耳朵会红。”
他指了指她现在还泛红的耳尖，“明天下午三点，我来接你去见徐谦叔叔。”
转身时，他的外套勾住了门把手。
哗啦——公文包掉在地上，散落出她大学时在文学社发表的《中二小说合集》，扉页上有人用红笔批注：“第32页‘永生花’意象与《了不起的盖茨比》互文性存疑。”
林小满：“……你到底还有多少我的黑历史？”
陆沉弯腰捡书，侧脸在楼道灯下格外清晰：“足够续签一百次协议。”
---第二天，徐氏出版社会议室。
徐谦叔叔徐国强拍桌怒吼：“林小满！
你带律师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陆沉把一叠文件推过去，“贵社用‘敏感内容’为由拒付稿费，但同期宗教题材的《圣经故事》却顺利出版。”
他轻笑，“需要我向媒体公布贵社的‘敏感标准’吗？”
林小满偷偷在桌下给他竖大拇指。
突然，会议室玻璃门被推开。
林妍举着手机首播闯进来：“家人们！
这就是那个欺负我男友前女友的黑心出版社！”
全场寂静。
徐谦脸色铁青地跟在后面：“林妍你疯了？！”
陆沉突然握住林小满的手，在她掌心写字：”违约金条款启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对着首播镜头说：“感谢各位见证，我正在为我的女友***。”
弹幕瞬间爆炸：***律师×编辑好嗑！
女友？！
陆律师你不是说终身不婚吗！
林小满僵笑着掐他大腿，听见他压低声音：“协议第二条——公众场合亲密互动。”
---当晚，林小满的微博涨粉两万。
她瘫在沙发上，看着#律师为爱怒刚黑心出版社#的热搜，给陆沉发消息：”你故意的吧？
“对方秒回：”徐国强刚才答应双倍赔偿“紧接着又是一条：”我母亲问你喜欢吃辣吗“林小满把脸埋进抱枕尖叫。
周周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宝！
你火了！
陆沉大学同学爆料他书房有个‘林小满专题档案盒’！”
“什么盒？！”
“据说包括你大学辩论赛视频、发表过的所有文章，连你弄丢的校园卡都在他那儿！”
林小满冲进卧室翻箱倒柜，终于从毕业纪念册里找到一张模糊的照片——2013年法学院辩论赛决赛，观众席角落里，有个穿黑衬衫的男生正望着台上领奖的她。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她应该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