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鼻子,把脸更深地埋进围巾里。
母亲正在护士站办理手续,父亲则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李老师,实在对不起,小晴今天不能参加演出了...是的,急性阑尾炎...没关系,我们理解学校的难处..."我缩在塑料椅上,翻着膝盖上那本已经看了三遍的《宇宙奥秘》。
其实我也发烧了,38.2度,但没人注意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她穿着病号服也像公主,苍白的脸色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气质。
"小宇?
"母亲终于回过头,"你怎么还在这里?
去三楼儿科找张医生,不是约了复查哮喘吗?
"我点点头,合上书。
走过姐姐病房时,听见里面传来笑声。
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断电话,正在给姐姐削苹果,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螺旋。
"爸爸从来不会削成这样。
"我小声嘀咕,继续往前走。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这样的场景在我生命中重复了无数次。
程小晴,比我大三岁的姐姐,从出生起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大眼睛,长睫毛,笑起来右脸颊有个酒窝。
而我,程小宇,则像个劣质复制品——同样的父母,却组合出一张毫无特色的脸,还附带哮喘和过敏体质。
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
姐姐因为刚做完手术被允许睡在主卧,而我则抱着被子去了书房的小床。
半夜,我被咳嗽惊醒,摸索着去找水喝。
路过父母半掩的房门时,听见他们在说话。
"...小晴这次不能参加市里比赛,保送资格可能会有影响...""别担心,她那么优秀,肯定还有其他机会...""...小宇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老样子,肺部发育不良...那孩子要是能有小晴一半省心就好了..."我轻轻走开,喉咙的痒意突然变得难以忍受。
第二天早晨,姐姐已经坐在餐桌前吃煎蛋。
母亲给她做了心形的,边缘焦黄酥脆,正是她喜欢的口感。
我的盘子里的蛋是普通的圆形,全熟——我不喜欢流心蛋,但没人记得。
"小宇,把药吃了。
"父亲推过来一杯水和几片药丸。
姐姐小晴瞥了一眼:"他还在吃那个?
我都停用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