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气与霉烂的草屑味混杂在一起,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囚徒的心头。
这里是云澜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所在——天牢,专门关押重犯和即将走向死亡的人。
最深处,一间狭窄、阴暗的牢房里,腐臭的稻草堆微微耸动。
一个少女蜷缩在那里,仿佛一具被随意丢弃的破败玩偶。
她身上的囚服早已***涸与新鲜的血污浸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褴褛的布料下,纵横交错的鞭痕触目惊心,有些地方皮肉外翻,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凌乱的碎发湿漉漉地黏在她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
“吱呀——”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通道中回荡,惊醒了几个昏昏欲睡的囚犯。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两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狱卒走了进来。
他们腰间佩着制式长刀,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烧得通红、散发着焦糊气味的烙铁。
“哐当!”
牢门被粗暴地打开。
为首的狱卒眼神轻蔑地扫过蜷缩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抬脚便狠狠踢在她的腰侧。
“噗!”
苏晴闷哼一声,本就虚弱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但更深的,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与愤怒。
“苏大小姐,醒醒神,该‘喝药’了。”
狱卒狞笑着,将手中一个破碗里的半碗黑红色、散发着腥臭气味的液体,毫不怜惜地泼在了苏晴面前的地上,污浊的药汁溅了她满身。
这哪里是药,分明是催命的毒汤!
苏晴强撑着剧痛,缓缓抬起头。
她的视线模糊,却精准地捕捉到了那狱卒腰间悬挂的一块玄铁令牌。
令牌上雕刻着一只狰狞的狼头——那是云澜国禁军副统领的信物!
就是他!
就是这个人,在苏家被冠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之时,带头冲入苏府,将她的父亲、母亲、兄长一一斩杀!
那血腥的一幕,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冲垮了她脑海中最后的堤坝。
刹那间,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决堤的潮水般汹涌而来,剧烈地冲击着她的神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