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沈清瑶抱着装有青铜镜残片的证物箱,眉心微蹙:“昭哥,你说那些人为什么非要在镜面上刻符文?
普通的酸蚀做旧可不会产生这种效果。”
“不是刻的。”
陆昭踩下刹车,红灯的光晕映在他紧绷的下颌,“那些符文是从青铜内部生长出来的,就像......”他想起镜中祭司将钥匙插入祭坛的画面,胃部突然抽搐起来,“就像某种活物在吞噬金属。”
黑市拍卖会的邀请函藏在沈清瑶收到的匿名快递里,牛皮纸袋浸着淡淡的腥气。
此刻他们站在废弃船厂的集装箱前,锈蚀的铁门上用朱砂画着半枚蟠螭纹——正是青铜镜上的图腾。
“两位,请。”
戴金丝眼镜的青年从阴影中现身,西装革履的装扮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他身后站着两名壮汉,袖口下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身,像是某种藤蔓缠绕的图腾。
拍卖会内灯光昏黄,陈列架上摆放着各类古物:缠着锁链的青铜爵、刻满星图的玉琮,甚至还有半截镶嵌着齿轮的骨笛。
陆昭的罗盘突然发烫,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贵宾席——那里坐着拍卖会的神秘老板裴苍,银灰色长发垂在绣着暗纹的披风上,苍白的手指正把玩着枚造型奇特的青铜面具。
“第三件拍品,唐代海兽葡萄镜。”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陆昭瞳孔骤缩,展台上的铜镜竟与他修复的那面一模一样,镜背完好无损,却隐隐透出红光。
“五十万!”
前排的富商举起号牌。
“两百万。”
裴苍的声音像是裹着冰碴。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陆昭的方向,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沈清瑶突然拽住陆昭的手腕:“昭哥,镜面上的符文在动!”
果然,原本平滑的镜面正浮现出血色纹路,如同血管般蜿蜒扩散。
会场气氛瞬间凝固,有人惊呼着后退,却发现大门不知何时己被锁死。
“诸位莫慌。”
裴苍起身,披风下露出半截青铜权杖,杖头雕刻的兽首双眼闪烁着幽蓝光芒,“这不过是件会‘呼吸’的藏品罢了。”
他话音未落,铜镜突然炸裂,无数血色符文化作利箭射向众人。
陆昭迅速展开罗盘,古拙的纹路亮起金光,形成光盾挡下攻击。
混乱中,他瞥见裴苍将权杖插入地面,整个会场开始震动,墙壁上渗出墨绿色黏液,逐渐汇聚成噬魂藤妖的形状——正是父亲视频里祭坛周围的怪物。
“昭哥,钥匙!”
沈清瑶的尖叫被藤蔓撕裂空气的声音淹没。
陆昭摸向口袋,青铜钥匙滚烫得几乎灼伤掌心,竟自动飞向裴苍手中的权杖。
刹那间,整个黑市亮起刺目红光,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裴苍戴着青铜面具的脸,以及面具缝隙中露出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血色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