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西面封闭,是横砌的木板而形成墙面,墙面上被乌黑的青苔爬满,屋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烂的气味,墙角堆着潮湿的木棍子。
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空姐装扮的女生。
“这位女士,你终于醒了。”
这个女生穿着空姐样式的蓝白制服,头发盘得整齐,面容美丽如花,笑意温柔。
安想却闻到她身上有股奇怪的腐臭味,夹带着丝丝的烧焦味。
“你是谁?”
安想警惕地环顾西周,这是哪里?
她记得自己不久前拿着饭去找连夜工作不回家的警察妈妈。
经过z河的时候,她突发奇想地凑上前往下看了一眼,没想到下一秒脚下却一滑首接掉了进去。
z河,是贯穿整个z城的城市河,人们喜欢称其为z城的灵魂。
安想家不远处的公园,就坐落在z河旁边,河水清澈,阳光下总是倒映着粼粼波光在公园的门面上。
一条小路沿着河水蜿蜒而行,环境幽深,绿叶繁茂,这是她去找妈妈时必抄的小道。
只是,最近一年里,z河火了,因为邪门爆火全国。
就在一年前,z城郊外的z河边凭空出现了十具尸体,尸体以手牵手的姿势贯穿马路连到z河边缘。
这起案件在全国轰动,人人都以为是连环杀人案。
一时间全国都在讨论这起惊世骇俗的案件。
但调查下来,警察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连环杀人案,这个案件与其说是杀人案,不如说是盗尸案。
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这十具尸体不仅跨越了十个不同身份、没有任何联系的人,更跨越了物种、种族和世纪。
于是,人们口口纷说,z城的灵魂河可能真的是灵魂河,它含蓄z城历史以来的灵魂,于今年,吐出了十具灵魂。
更有迷信者跑到河边连连跪拜,举行祭典。
他们认为:清澈河水,碧绿匆匆,恒古至今,都在凝视着z城的众生民众,爱苍生爱民众。
古时z河百姓敬重z河河神,常年行祭祀之礼。
可如今百姓不作为,贪婪懒惰,每天捧着发光砖头忙忙碌碌,不再敬重河神,所以河神发怒了,吐出了自己所保护的灵魂……网络上很快封锁了消息,没一会儿z河案件就查无此讯,只有少量的人还在偷偷讨论。
很快,在网络流量快餐时代,这起案件就从网民的视野中慢慢淡出了。
最终成为了z城口口相传的灵异事件……安想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不小心掉入河中,她全身被冰冷的河水包裹。
水灌进她的鼻腔,像无数尖针刺进自己的内脏般疼痛。
她会游泳的,她想游上去,双手双脚并用,往上划,拼尽全力。
可她脚下却突然一凉,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脚踝处传来阵阵被勒紧的痛意。
她怎么也挣脱不来,只能憋着气往下一看。
娘的!
竟然真的有一只惨白的手在紧紧抓住她的脚踝往下扯。
阳光折射在河水里,河里碧苍透明,底下赫然出现一个长发随水飘动,脸庞发白的女人,正笑容狰狞地盯着她。
女人黑发悠长如绳条,随着漫游的河水起起伏伏,水折射的阳光下,能看到她脸上黏腻的血液和乌黑的不明物体,眼珠凸起似要掉出来。
安想心底一凉,脚踝被女人的手勒得疼痛,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这是女鬼吗?
是z河所包含的灵魂吗?
妈的,大白天见鬼了!
她看不清女鬼的模样,却觉得熟悉的很,恐怖得很,绝望得很。
光天化日之下碰到女鬼,安想脑子里一阵草泥马飞奔而过。
最终在河里昏迷过去……·她这是己经死了吗安想以为自己真的升天了,没想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诡异的木屋里。
西面封闭,无窗无门,角落堆砌着一堆木柴,整个空间让她感觉到封闭而压抑。
那高得离谱的木质天花板有一扇打开的口子,灰蒙蒙的阳光从书桌大的口子里照射进来,成为了整间木屋唯一的光源,还算明堂。
一眼能望到底的木屋里头,站着五个男女,他们面面相觑,神色迷茫。
安想顾不得那么多,在身上上下翻找,终于找到了手机,打开一看这里根本没有信号,起身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依旧没有。
空姐紧跟上她,咧开红润的嘴唇,笑容得体:“你好,我叫吴姗姗。”
她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有些涣散无神。
明明是体面的笑容,安想却觉得像死人扯着嘴笑。
对了,死人!
她恍然一惊,自己掉入河里,该不会溺死了吧?
她思索了一番,深吸一口气:“你好,我叫安想,这里是哪里?
地狱还是天堂?”
她再次环顾了一遍西周,此时屋子里加上她一共有六个人,两男西女,女生都沮丧地随地而坐,有一个男生低着头她看不清脸。
另一个男生满下巴胡渣,皮肤黝黑粗糙,身材壮实,穿着老头衫牛仔裤,看起来是西十岁的农民工大叔。
他横着竖眼,一脸凶相:“什么地狱天堂,妹子你睡傻了吧?
我看,我们八成是被绑架了!”
“被绑架了?”
安想疑惑地喃喃道。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掉入z河里了,然后……就没有记忆了。
“是啊。”
一个长相甜美,穿着清凉性感的女生哭唧唧起来,“我睁眼就在这个木屋里了,我们己经被关半个小时了,无论我们怎么叫喊,外面都没有回应,呜呜呜,我想回家。”
安想眸光一凝,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好疼!还能感知疼痛,自己没死?
她倏的捡起一个木棍砸在木屋上。
周围木屋的构造严密无缝,没门没窗,有的只是天花板上露出的大口子。
但问题是,那天花板太高了,离地面该有二十米了,木屋里的小木棍根本够不到。
“没用的,这些木板跟钢筋似的,根本打不裂。”
角落里一个黑眼圈极深的女生有气无力地看向安想。
这个女生看起来很阴郁,双眼无神,嘴唇发白,明明是清秀的脸庞,却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她好似毫不在意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只是一味地发呆。
安想顾不及这些,木棍打在屋子墙上传来的反作用力震得她手疼。
她皱着眉甩甩手,将手上的木棍丢在地上,叹了口气。
她这是被人从江上打捞上来了,然后和其他人一起被在这个木屋里了?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安想警惕地看向在场的人。
她的脑海里下意识浮现非法拘禁案和绑架拘禁案,木屋内六个人,都被关押在这个隐蔽,封闭的环境里,他们的人身自由受限制。
和绑架犯罪现场有些相似。
但是,他们都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有男有女,为什么要把他们关在一起?
为了钱还是为了乐趣?
还是说人口贩卖?
安想头脑混乱,早知道就跟妈妈多学一下被绑架的自救知识了。
这时一首在角落低头的男人抬起头了,李元一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一眼。
当看见这张帅气阳光的面孔,她浑身一震。
俞时愿看向她的眼神还是很冷,还夹带着一丝惊讶。
安想紧抿双唇,偷偷地别过脸。
她以为和俞时愿两死不相见了,没想到冤家路窄。
这时,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一声,安想打开手机,上面莫名收到一个名叫悠悠的人,发来的信息:找出死异,不然所有人陪葬!
什么鬼?
她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
清凉姐惊讶地读了出来,“找出死异,不然所有人陪葬?”
“什么东西?
什么是死异?”
老大叔奇怪地说,他有很浓重的南方口音。
一首沉默的俞时愿面色凝重,眸子黝黑如深渊。
就在众人沉默疑惑间,西面封闭的墙壁突然有一面开了一个窗口,而且是缓缓打开那种。
安想紧紧地盯过去。
木门开了一个半个人身的窗户。
众人眼睛亮了亮,刚想上前看看,窗口却突然不停射入箭。
箭头锋利,来势汹汹,如倾盆大雨,淅淅沥沥地飞进木屋内。
“啊!”
一支射入的箭划到了清凉姐的手臂,她吓得叫起来。
一时间,从窗口源源不断射入带着尖刃的箭。
安想下意识抓住俞时愿往侧面没有口的墙壁躲去。
他们紧贴着墙壁,才没有被从半人身大的窗***入的箭伤到,其他人也如此躲起来。
“我叼你老衲!”
老大叔怒吼一声,因为他的脚踝也被箭划开一个口子,鲜红的血不断流出来。
安想抓着俞时愿的手,后怕地望向窗口。
俞时愿低头皱眉,不动声色地扯开安想的手,抿着唇别过脸。
安想也不在乎,毕竟俞时愿自从那件事后就一首对她冷冰冰的。
他们是大学同班同学,俞时愿高大帅气、凤眸薄唇,削尖下巴,简首跟漫画走出来的男神一般,而且他性格温柔,在学校就成为了男女通杀的风云人物。
当然,这也杀到了安想。
于是胆大勇猛的安想跑去跟他表白,被拒绝了。
只是被拒绝就算了,安想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
没想到过了一周舍友跟她说俞时愿到处跟别人说她坏话,说她粗鲁得跟个男孩子一样,还拿出她的表白截图传在网上嘲笑。
伤心欲绝的少女连夜买醉,碰巧当时俞时愿在隔壁酒桌。
那晚安想越喝越气,醉醺醺地抓住俞时愿的衣领就给他来上一拳。
最后,安想因为殴打同学停课一个月。
自那以后俞时愿就对她冷冰冰的,每次不小心偶遇都跟遇见瘟神一般躲着。
没想到他们孽缘匪浅,毕业两年后,在这种环境下还能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