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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儿的指甲掐进掌心。

水晶吊灯在婚纱上碎成星子,她盯着墙上的结婚照——苏逸尘西装笔挺,她头纱垂落,两人的手在镜头前交叠。

可此刻婚房里空无一人,红烛烧到第三支,新郎还没回来。

六年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她推掉所有相亲,守着苏家那纸婚约。

苏伯父病危前拉着她的手说“逸尘这孩子认死理”,她便信了苏逸尘说的“等公司稳定就娶你”。

走廊传来脚步声。

她起身,婚纱裙裾扫过满地玫瑰。

“清欢,再等三个月。”

是苏逸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林氏的注资一到,苏氏就能熬过重组期。

到时候我立刻离婚,我们去瑞士……”“苏总好算计。”

女人轻笑,尾音带着刀锋,“用林小姐的嫁妆填窟窿,再踹了她换我?

你当林氏是慈善机构?”

“我没得选!”

苏逸尘声音发颤,“我爸在病床上求林老头,我能怎么办?

悦儿她……她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根本不懂商场的血。

等我保住苏氏,我会补偿她的……”“补偿?”

女人嗤笑,“她要的是丈夫,不是支票。”

林悦儿的手扶住梳妆台。

铜镜里,她的脸白得像纸。

婚纱上的珍珠硌着锁骨,疼得她想起上个月苏逸尘说“等结婚我给你挑对珍珠耳坠”,那时他眼里的温柔,原来都是假的。

“小姐。”

周嬷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跟了她二十年的老丫鬟,此刻正攥着她的羊绒披肩,指节泛白。

林悦儿转身,眼泪砸在婚纱上,洇开一片水痕。

周嬷嬷叹气,抽出手帕替她擦脸:“我在走廊听了一刻钟。

那小子的算盘,响得跟铜锣似的。”

“嬷嬷……”林悦儿声音发哽。

“哭什么?”

周嬷嬷扯下她头上的发簪,珠翠叮当落进红木匣,“当年老夫人咽气前拉着我的手,说‘阿悦这孩子软,你得替我把她的脊梁骨掰硬了’。

现在倒好,为个男人掉金豆?”

“可婚约……”“婚约是张纸!”

周嬷嬷拽过她的手,把婚戒褪下来摔在桌上,“苏家要破产时求着林家注资,现在看林氏不肯追加,就拿你当联姻工具。

你当苏逸尘是真心?

他连你最爱的古籍修复工作室都没去过!”

林悦儿猛地抬头。

上周她兴奋地跟苏逸尘说“修复了半本《千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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