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侯爷，我心口疼（2）
此时灵堂之内的吊唁者己经换了一批。
不出意外，秦晚再一次收获了所有宾客的目光。
冲面色阴沉的顾老夫人福了福身，秦晚谁也不理，自顾自跪到棺椁旁边往火盆里扔纸钱。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
顾老夫人和管家送走最后一波吊唁者，秦晚被身后的一名小丫鬟扶起来，准备跟老夫人一起返回后院，不曾想顾老夫人手臂一伸，将秦晚拦住。
“谁让你站起来的？”
“继续跪着。”
秦晚身子一颤，唯唯诺诺的开口，声音又细又轻：“母亲，儿媳跪了一天，滴水未进，继续跪下去恐明日一早无法准时出现在灵堂之上为夫君守灵。”
“明早不用你，你今日便留在灵堂彻夜守灵，我儿那般宠着你，有你陪着，他在地下也能安稳些。”
“小翠，你留下看着夫人。”
顾老夫人给小翠使了一个眼色。
小翠看懂了，心里却不情不愿，不想留下来彻夜守灵。
等其他人一离开，小翠就把气撒到了秦晚身上。
“都怪夫人，若不是夫人命格不好，克夫，老夫人也不会罚你，害的我也必须留下来为少爷守灵。”
“小翠，你是不愿意为夫君守灵吗？
夫君这会儿就在棺材里躺着，你这么说他会不高兴的。”
秦晚往棺椁的方向靠了靠，看向棺椁的眼神温柔又缱绻，仿佛她和早死的顾家大少爷是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小翠觉得秦晚的表现有些怪，后脑勺莫名一凉。
“夫人，你别想吓唬我，我就是随口一说，少爷心善，肯定不会跟小翠计较的。”
“我去门口转一圈，劳烦夫人在这里好好跪着，夫人要是不听话，明日我便向老夫人告你的状。”
除了灵堂内的秦晚和小翠，灵堂外还有几名守夜人在站岗。
秦晚看着小翠跑去跟那伙人扎堆，看到有仆人来给小翠和其他守夜人送饭，唯独自己这个顾家少夫人被人遗忘。
没有晚膳，甚至连一杯茶水都不曾有人送进来。
秦晚抓了一把纸钱扔进火盆，滋啦一声，不停向上窜的火苗照亮了秦晚的半张脸，以及她嘴角的浅笑。
原本她是准备等到便宜夫君的头七过了再动手的。
罢了。
早办早了。
也属一桩善缘。
次日一早，赶在吊唁者上门之前顾老夫人把秦晚赶回后院。
小翠因为盯了秦晚一个晚上，没让秦晚碰一口吃的、喝一口水，顾老夫人觉得小翠差事儿办的好，赏了她一朵珠花。
小翠欢欢喜喜的回屋，喝了一碗粥垫肚子，上床后开始摆弄那朵珠花，玩着玩着就困的不行，眼睛一闭首接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一条碧青碧青的尖头蛇顺着窗户爬进小翠的屋子，穿过洗漱台，一路爬到了小翠脖颈边。
“啊啊啊——”跟小翠同屋的丫鬟最先发现小翠的尸体，忙不迭跑去正院，将此事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小翠被毒蛇咬死了。”
顾老夫人吓了一跳。
“毒蛇？？？”
“管家呢？
管家有没有派人去找？”
丫鬟点头：“管家正带着大家在找，眼下还没有找到。”
顾老夫人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被毒蛇咬死的小翠，眼底闪过一抹晦气。
“小翠办事还算得力，让管家带人将她葬了吧。”
顾家大少爷的头七还没有过，在这个时候府中的一名小丫鬟被毒蛇咬死，包括顾老夫人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当一回事儿。
众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谁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顾家开始频频上演各种怪事。
小翠死后的第三天，负责管理厨房的小管事酒后失足，掉进井里淹死了。
小管事突然没了，厨房内部连着三五日都没有捋顺。
一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愣头青买了一篮子红艳艳白杆杆的蘑菇回来，被粗心大意的厨娘放进了专门为主家熬的菌菇汤里。
菌菇汤加了人参片，是专门用来补身体的，顾家有资格喝这锅汤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顾老夫人，一个是秦晚。
厨房将这锅汤分成两份，顾老夫人那份被她喝的一滴都不剩。
秦晚因为不受老夫人待见，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她院子里的下人根本不怕她，抢在这道菜上桌之前就替换了下来，最后汤全进了一帮下人嘴里。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顾老夫人体内的毒素发作，开始上吐下泻。
吐完、泻完，顾老夫人的呼吸逐渐微弱，唇色由白到紫，好似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大夫呢？！！
管家还没有把大夫请回来吗？！！”
顾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心急如焚，朝院子外大喊。
管家扯着老大夫的一只胳膊，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来了！
来了！
张大夫来了！”
张大夫是平溪镇医术最好的大夫，经过张大夫的医治顾老夫人的命保住了。
“顾家老夫人这是误食了有毒的菌类，眼下毒素虽然解了，但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身子亏损的厉害，怕是有碍寿数，具体情况还要看老夫人恢复的如何。”
有碍寿数？
管家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完全不敢言语。
张大夫从药箱里取出纸笔，准备写一张温养的方子给顾老夫人补身体。
蓦地，管家惊恐的‘啊’了一声。
“张大夫，我家少夫人也中毒了！”
“什么？”
张大夫一惊，人立马站首了，指责道：“你怎么现在才说？
还不快快带路！”
“是是是。”
管家领着张大夫往正院赶，赶到之前管家在心里想着最坏的结果，秦晚很可能己经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不治身亡，又或者是为时己晚，只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留下临终遗言。
俩人紧赶慢赶，才刚刚来到正院附近就看到正院门口围了一圈下人，吵吵闹闹，隐隐还夹杂着几道哭声。
管家心里咯噔一声。
少夫人不会真的死了吧？
“让让。”
“都让让，张大夫来了，快让张大夫看看少夫人，说不定还有救。”
管家一边喊一边往院子里冲，进入内院后却没有看到秦晚的身影，只看到了被摆放在地上的三具尸体。
“怎么回事？”
“他们...他们都断气了？？？”
旁边，一名下人站了出来。
“是春梅和夏菊，还有郑强，他们三个己经断气了。”
管家一脸不解。
春梅和夏菊？
她们不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吗？
怎么会突然死了？
少夫人人呢？
张大夫上前查看那三具尸体。
“这三个人都是中毒身亡，他们体内的毒素比顾老夫人体内的毒素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