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周刘皓在宿舍堵她后，林小满就强烈建议她暂时搬出来住。
"我爸朋友有套公寓空着，说可以便宜租给我。
"云衿好给妈妈发着消息，一边走进电梯。
电梯里贴着崭新的公告：”本公寓己被收购，即将进行全面装修，现有住户请配合搬迁。
“"不会吧..."云衿好心里一沉，赶紧给林小满发消息确认。
林小满很快回复：”放心啦，新房东说了现有租约不变，你安心住！
“电梯停在18楼，云衿好找到1802室，刚掏出钥匙，隔壁1801的门突然开了。
一股冷冽的雪松香气飘出来，她下意识转头，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裴照野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黑色T恤勾勒出结实的胸肌轮廓，头发微微蓬乱，像是刚睡醒。
他手里拿着一个空咖啡杯，看到云衿好时眉毛微微挑起。
"云衿好。
"他念她名字的语调像是在品尝一道甜点，"真巧。
"云衿好的钥匙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起身时额头差点撞上不知何时走近的裴照野的下巴。
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咖啡的苦涩和须后水的清爽，让她呼吸一滞。
"裴...裴总？
您住这里？
"她后退一步，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裴照野弯腰捡起她再次掉落的钥匙，递给她："现在这里是我的公寓。
"他唇角微勾，"准确地说，整栋楼都是。
"云衿好瞪大眼睛："你就是新房东？
""不喜欢这个称呼。
"裴照野皱眉，"我只是买下了这栋楼。
"他目光扫过她的行李箱，"搬进来？
""临时住一阵..."云衿好含糊其辞，不想提刘皓的事。
她接过钥匙，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触电般缩回。
裴照野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
谢谢！
"云衿好几乎是逃进自己的公寓，关上门后还听见隔壁传来一声低笑。
她靠在门上，心跳如擂鼓。
这也太巧了，巧得不像巧合。
她环顾公寓——装修精致，家具崭新，冰箱里甚至贴心地放满了食材。
林小满说这是"便宜租来"的公寓？
手机震动，林小满发来消息：”住进去了吗？
怎么样？
我表哥说房东特别好，特意让人打扫过还准备了吃的！
“云衿好回复：”你表哥认识裴照野？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长达一分钟，最后只回了一个：”...谁？
“云衿好叹了口气，放弃追问。
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突然注意到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签：”食材每周补充，如需特别采购请联系物业。
——公寓管理处“字迹工整得不像手写，倒像是打印的。
云衿好眯起眼睛，这栋公寓的管理这么周到？
---第二天早上，云衿好轻手轻脚地出门，生怕碰到隔壁那位。
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教授讲的乐理知识左耳进右耳出。
"云衿好！
"下课时，李教授叫住她，"下周的国际青年音乐家比赛，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报名截止后天。
"云衿好咬了咬唇："教授，我可能...""别告诉我你还没准备好。
"李教授严肃地说，"你的水平完全够格。
如果担心费用，这次比赛有赞助商提供全额奖学金。
""赞助商？
""裴氏集团。
"李教授推了推眼镜，"他们今年突然对音乐教育感兴趣，投了不少钱。
"云衿好的心猛地一跳。
又是裴照野。
放学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云衿好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倾盆大雨发愁。
她今天忘带伞了，而天气预报明明说晴天。
"需要搭车吗？
"一辆黑色迈巴赫不知何时停在了台阶下。
后车窗降下，露出裴照野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松松地挂着，看起来刚从正式场合出来。
云衿好犹豫了。
雨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凉意渗入脚踝。
"顺路。
"裴照野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我也回公寓。
"最终，云衿好还是钻进了车里。
车内空间宽敞，却因为裴照野的存在而显得逼仄。
他身上的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清新，形成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荷尔蒙炸弹。
"谢谢。
"云衿好小声说，尽量往车门边靠。
裴照野看了她一眼："怕我？
""不是..."云衿好抬头首视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裴总会对我这么...关照。
"车驶入雨幕，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填补了沉默。
裴照野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你对裴氏集团的食品业务了解多少？
"他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云衿好愣了一下："呃...你们主要做高端速食和餐饮供应链？
""具体产品呢？
"云衿好想了想："上周我室友买了你们新出的御膳坊自热火锅，味道不错，但价格太贵了，而且蔬菜包里的藕片总是太软..."她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正在批评对方的产品。
但裴照野不仅没生气，反而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继续。
""就...普通学生更看重性价比。
"云衿好小心措辞，"如果能把包装做简单点，降低成本，再调整一下蔬菜配比，应该会更受欢迎。
"裴照野若有所思地点头："你家里做餐饮的？
""嗯，小本经营，跟裴氏没法比。
"云衿好谦虚地说，却没注意到裴照野眼中闪过的赞赏。
车停在红灯前，雨势更大了。
裴照野突然倾身过来，云衿好屏住呼吸，以为他要...但他只是从座椅旁拿出一把伞。
"拿着。
"他将伞递给她，"到了。
"云衿好这才发现车己经停在公寓楼下。
她接过伞，指尖再次碰到他的手，这次她没有立刻缩回。
"谢谢。
"她轻声说，"不只是为了伞。
"裴照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微微点头："不客气。
"---第二天早上，云衿好开门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早餐——豆浆、小笼包和一份水果沙拉。
食盒上贴着一张便签：”欢迎新邻居。
——1801“云衿好捧着食盒，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没想到裴照野这样的人物还会做这种事。
晚上回来时，她特意烤了一盘曲奇饼干，敲响了1801的门。
门开了，裴照野穿着家居服，头发微湿，像是刚洗完澡。
他身后公寓的装修风格冷硬简约，全是黑白灰三色，像极了杂志上的样板间。
"呃...谢谢你的早餐。
"云衿好递上饼干，"我自己烤的，可能不太专业..."裴照野接过饼干，指尖捏起一块尝了尝，眉头舒展开来："好吃。
"简单的两个字让云衿好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她注意到裴照野身后的餐桌上堆满了文件，电脑还亮着。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裴照野摇头："进来坐会儿？
"见云衿好犹豫，他补充道，"我刚收到一批新唱片，听说你喜欢古典乐。
"云衿好的好奇心战胜了警惕。
裴照野的公寓比她的大一倍，但异常整洁，几乎看不出生活痕迹。
音响设备却是顶级的，占据了整整一面墙。
"这是..."云衿好惊讶地看着唱片架上整齐排列的黑胶唱片，许多都是绝版珍藏。
"我父亲的收藏。
"裴照野语气平淡，"他生前是个音乐爱好者。
"云衿好第一次听裴照野提起私事，不知如何接话。
她目光落在一张老照片上——年轻的裴父抱着一个小男孩在钢琴前，两人表情都很严肃。
"你父亲...""去世十年了。
"裴照野简短地说，转身去倒水，"要喝什么？
"云衿好意识到他不愿多谈，便转移话题："你平时听什么音乐？
""不怎么听。
"裴照野递给她一杯柠檬水，"这些只是摆设。
"云衿好不信："那为什么在音乐会上...""商业应酬。
"裴照野在她对面坐下，"不过你的演奏...很特别。
"云衿好的脸微微发热。
两人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意外地融洽。
裴照野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切中要点，偶尔流露的幽默感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
"己经这么晚了？
"云衿好瞥见墙上的时钟，赶紧起身，"我该回去了，明天还有早课。
"裴照野送她到门口，突然说："国际青年音乐家比赛，你应该参加。
"云衿好转身："你怎么知道...""李教授告诉我的。
"裴照野面不改色，"作为赞助商，我了解所有潜在参赛者。
"云衿好咬了咬唇："我在考虑...""别考虑太久。
"裴照野的声音低沉，"机会稍纵即逝。
"云衿好点点头，道别后回到自己公寓。
关上门，她靠在门上深呼吸。
与裴照野共处一室的压迫感远超预期，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手机响起，是林小满：”怎么样？
新公寓还习惯吗？
“云衿好回复：”挺好的，就是...你知道隔壁住的是谁吗？
“林小满：”谁啊？
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云衿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裴照野的名字。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前。
雨己经停了，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
她想起裴照野谈论父亲时一闪而过的落寞表情，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年轻总裁，私下里似乎也有不为人知的柔软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