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许向安一定死了!
许向平神经质地啃咬着自己的手指甲,控制不住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他分明的记得,自己前晚在确认许向安熟睡后站在他的床边,高举起手中尖利的匕首刺向了他心脏的位置!
他甚至记得那被磨得锃亮的刀刃反射的月光!
可是该死的!
到底为什么,他明明趁夜把许向安的尸体拖到了垃圾填埋场,甚至费心思用垃圾把他埋起来了!
为什么今天早上许向安完好无损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早安。”
许向安朝他笑笑,转身进了洗手间。
该死!
他甚至还会和我打招呼!
凭什么?!
“早啊...”许向平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他妈的,难道是我在做梦吗?!
许向平回到房间继续抓狂,他拼命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前天晚上...匕首...月亮...垃圾填埋场刺鼻的气味...尸体...许向安...在那之后他做了什么?
回到家了。
然后呢?
倒头就睡了。
那昨天呢?
睡到下午才醒,起床后为了庆祝许向安的死亡还难得去了一家高级酒吧消费,那家酒吧叫...“想你的液”?!
什么破名字,就这还高级酒吧?!
他记得自己一首买醉到深夜,坐在吧台一边和眉清目秀的调酒师咒骂许向安,一边含糊不清地借酒消愁。
脑中的最后一幕,是他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吧,在调酒师小心器官贩子的忠告下走进了昏暗的小巷,然后呢?
他的记忆突然断片了。
我***是***吧这么勇地一个人进巷子里不怕被刀?!
不对,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更重要的是,许向安是怎么回来的?!
“出来吃早饭了,我买了面包。”
房间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许向平下意识地作了回答:“哦好。”
都2072年了难道还会诈尸?!
但是他到底为什么能若无其事地和我打招呼啊!
许向平想起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一阵反胃。
... ...许向平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现在的许向安算什么东西,他甚至怀疑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无奈,许向平只得先按下疑惑走出房间,等他坐在许向安对面时才发现了一件奇异的事。
不对!
许向平的瞳孔骤然收缩,惊恐地盯着许向安左眼睑下的小痣。
方才许向安和他打招呼时离得比较远,以至于他没有留意到眼前人左眼睑下墨色的一点。
可是,许向平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狗屎父母曾特地为他们兄弟俩花钱做了一个恶趣味的基因修正,让他们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差异,除了眼角的痣——哥哥许向平的痣在左眼角,而弟弟许向安的痣在右眼角。
“从兄到弟,从左到右,从平到安。”
那个总是浓妆艳抹的金发女人曾多次向外人戏谑地提过这个区分口诀。
“为什么许向安的痣在左边?!
难道...”许向平不顾对面人的感受,跌跌撞撞地起身冲进了厕所,与镜子中的人蓦然对视。
在他的视线移动到镜子中的自己右眼角的痣时,一个荒诞的想法从他心中升起——“难道,我才是许向安?!”
“许向平”身体猛地一震,仿佛得知了什么惊人的噩耗,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我是许向安的话,我又为什么会拥有属于许向平的记忆!”
“没错!
我就是许向平!
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既然是这样,外面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前天晚上杀掉的那人又是谁?!”
还没等他思考清楚,“许向安”就来到了厕所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缓缓开口:“老弟,你怎么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许向平”先是一愣,接着发了疯似的抓住“许向安”的手,一脸不可置信地发问:“你叫我什么?!”
... ...“老弟啊,这么叫有问题吗?”
“有问题!”
“许向平”几乎咆哮地低吼着,“你再说一次!
我是你的谁!”
“许向安”见状,不知所措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谁料“许向平”反而抓得更紧了。
“你...你是我弟啊!”
“不可能!
我才是许向平!
我才是你哥!”
“检测到用户精神状态异常,正在尝试强行切断连接...”“许向平”像疯了一样不停重复着“我才是许向平”,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不知从哪出现的突兀的机械声。
“切断失败!
切断失败!
切断失败!”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红色“切断失败”的窗口不断堆叠浮现在“许向平”眼前,但他己经无暇顾及这些。
“不可能,我才是许向平,我才是...”“***怎么回事?
电源切断了屏幕还能亮着?!”
不知从哪传来了粗犷的男声。
“把总闸拉了试试呢?”
一个年轻的男声也不知从哪传出。
“我才是许向平...我才是...”“还是不行!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
身边似乎有人在尝试操作什么,发出一阵急促的键盘声,但是“许向平”什么都看不到。
“林随之,这他妈是你写的片子,你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他妈的也不知道啊!”
被称作“林随之”的年轻男子烦躁地回答道。
“我是许向平,我是... ...”“许向平”痛苦地抱住头蹲下,眼神茫然空洞。
“***邪门!
这到底什么情况?!
这小子就卡在片子里出不来了是吧!”
“我是许向...我... ...”“哥。”
周围顿时安静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