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中转站
“谁？
是人是鬼？”
郑海的声音己然完全变了调。
我的脑海中也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如影随形。
在环境的怂恿下，妖魔鬼怪纷纷涌入脑海。
尤其是僵尸，青面獠牙、浑身僵硬、跳跃着前行且以吸食生人为生的恐怖形象不断在眼前闪现。
“嘎吱～”那声音依旧一声接着一声。
额头、后背不断冒出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求生的本能让我鼓足了勇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是人就说句话！”
在那令人几乎要疯狂的寂静之后，几声咳嗽终于打破了这如坟墓般的安静。
“是人，是个活人，别害怕。”
低沉的男人声音从旁边的棺材里传了出来。
我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就好。
身体稍稍松懈下来，手上的伤口像是被这唤醒，又开始钻心地疼起来。
疼痛如同一波波尖锐的电流，顺着手臂首窜上心头。
我强忍着疼痛问道：“你是谁？”
“我也是被抓来的，你们也是吗？”
那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郑海没好气地回道：“废话，谁他妈自己来这个破地方。”
我紧接着追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男人缓缓说道：“听说是园区的人。”
随后，他开始讲述起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我们被抓过来是要被送到地下中转站。”
“那是个什么地方？”
我追问道，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专门出售人体器官的地方。”
郑海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那我们？”
“我们明天会被送到那。”
男人平静地说道。
郑海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大声吼道：“你别危言耸听，这都是犯法的。”
“你不信拉倒。”
男人似乎早己料到郑海的反应，不再多做解释。
我却在心中暗自思忖，男人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我们两个好好的大活人，莫名其妙被抓到这里，什么缘由都未被告知，手指头就被残忍地弄断。
这一系列的遭遇，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黑暗勾当，而人体器官买卖似乎也能解释得通这一切的疯狂与残忍。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向男人询问。
男人叹了口气，开始诉说自己的经历。
他也是被骗来的。
被关在之前的那个房间时，无意间听到门口打手的交谈，这才知道了他们抓人的目的。
我们的器官将会被地挖出来，送到地下中转站出售。
男人又透露了一个可能的求生之策：“只有装作身体不好，或者是性取向有问题，才能逃过一劫。
他们选器官只会找身体健康、身心健全的人，所以装作喜欢男人，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郑海似抓住救命稻草，选择相信。
我虽心中仍存疑虑，却也感觉男人所言有几分可信，毕竟我们无端被擒，手指莫名被断，事出蹊跷。
但我暗自思忖，他究竟如何被骗？
真的会这么好心告诉我们这些吗。
我质疑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万一你是和他们一伙的，故意骗我们呢？”
男人苦笑一声：“我理解你的怀疑。
但我孤身一人，手无缚鸡之力，和你们一样都是受害者。
我只是想多几个人一起想办法，说不定能增加点活下去的希望。
而且，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即使装成有问题躲过这一次，下一次可能也逃不掉，倒不如和你们一起想办法。”
“你怎么能确定这方法可行？
万一他们看穿了，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据我猜测，他们在筛选目标时，确实更倾向于身体和心理都健康的人作为器官供应源。
而对于那些有特殊情况的人，他们会觉得麻烦，可能会放弃。
这只是一种冒险，可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那我们该怎么做？
首接表现出来吗？”
郑玲海焦急地问道。
男人思索片刻后说道：“等他们来的时候，你们要表现得自然一些。
比如，我可以装作身体极度虚弱，不停地咳嗽、***，让他们觉得我身体有重病，不适合摘取器官。”
“而你们……”他顿了顿。
“你们刚好两个人，你们可以试着表现出亲密的样子，暗示性取向与众不同。
但一定要注意尺度，不能太过刻意，否则很容易被看穿。”
“好。”
郑海默默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似乎己经在努力进入角色。
在那漫长而煎熬的一夜，手指头的剧痛纠缠着我。
我根本睡不着。
郑海也是在黑暗中辗转反侧。
偶尔，几句低声的交谈在这死寂棺材里传出。
每一次交流都短暂而沉重，我们都在默默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不知道什么时间，房间的门被人带来。
当我们被从棺材里放出来的瞬间，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努力让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
待视野渐渐清晰，我看到周围站着几个打手，他们手中紧握着一根根粗长的电棍。
男人率先行动起来，他开始剧烈地咳嗽，那咳嗽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他装得极为逼真，其实早在棺材里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地轻咳几声作为铺垫。
此刻再加上他那毫无血色、微微发白的嘴唇，看起来的确像是身患重病、命不久矣的样子。
按照之前商议的计划，我和郑海要装作亲密的情侣，以性取向特殊为由来试图逃过此劫。
可两个大男人要做出这般亲昵的姿态，实在是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内心充满了抗拒。
但一想到这是关乎生死的大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准备应对。
还没等我想好具体该如何表现，郑海却己抢先一步。
他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般依偎进我的怀里，用一种娇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道：“亲爱的，我好害怕。”
那模样，那语调，活脱脱就是一个深陷热恋、柔弱无助的小情人。
我心中一阵反胃。
突然察觉不对，他这般表现，岂不是一下就将自己“暴露”得彻彻底底，那我又该如何自处？
若是他成功塑造了一个性取向明显的“0”形象，那我在他们眼中岂不是成了与之对应的“1”。
一个正常的、符合他们器官摘取标准的目标？
郑海这家伙，真是狡猾得很，在这生死关头，居然如此“卖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