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喷着白烟消失在山那头时,我裤腿己经被露水打湿了半截。三姑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她皲裂的手里攥着把新摘的艾草,突然往我怀里一塞:"拿着,城里蚊虫毒,放枕头底下。"我低头闻了闻,艾草还带着晨露的湿气,和记忆中每年端午插在门框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今年门框上不会再有了——娘说今年要学城里人挂彩纸葫芦。爹蹲在田埂上磨镰刀,磨石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麦浪翻滚着,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