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瞧他也不是一般人
乔麦没有理他，抱着孩子跑进雨幕中。
她清楚记得闺蜜曾哭着说雨夜幺儿死的时候，乔天骄还在打骂两个孩子，江砚腿脚不便，便独自一人摸索下床，就算是摔了一跤，也坚持着一点一点爬到幺儿身边。
他浑身血水，双手沾泥，抱着幺儿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也终究没能救回幺儿的性命。
甚至因为这夜，江砚的双腿留下终身残疾，再也无法根治，一到寒冷时际或雨夜，便会双腿疼痛难忍，加剧他之后的死亡。
更是因为这夜，江砚因身体残疾，无缘帝位，这之后只能通过冷血残暴手段，震慑朝纲以此来统治大齐国。
却因作恶多端，被天选男女主拉下马，死的凄凉。
乔麦甚至恍惚，那个人是不是江砚，因为今夜的江砚对于幺儿的伤，抱着必死的坦然，他只是抬眸，便决定了幺儿的生死。
这不是真的江砚，除非……他重生了！
“文殊？
文殊她怎么了？”
一精瘦婆子扛着木齿轮耙跑过来，手中的破纸伞掉在地上，作势就要夺乔麦手中的孩子，乔麦侧过身，躲开她的手。
“告诉我，哪里有儿童医生？”
原主记忆里，虽然这婆子多次帮江砚和两个孩子，但乔麦依然不信任她。
姜文殊事关自己的性命，她不能轻易把自己的命交给任何人。
张婆子没有听懂她的话，却也是指着镇子上，说道：“前面乡镇上有张郎中，县城里才有大夫，乔天骄，你就算再恶毒，也不能对幺儿下手吧？”
乔麦越过她，跑向镇子。
姜文殊虽然己经六岁多，可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身体很轻，乔麦退伍不久，体力尚可，所以一口气抱着她跑到镇子上。
是了，姜文殊现在并不叫姜文殊，而是江文殊，和她的两个哥哥，一个江怀瑾，一个江临渊。
姜乃大齐国国姓，姜砚来到这里的时候，只化名江砚。
小镇并不大，因着是雨夜，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乔麦望着一眼能望到头的民户，悲从心来。
怀里的孩子气息微弱，尽管她护得很好，可依然淋了不少雨。
乔麦抱着孩子，敲响一户人家的门，男主人被打扰了睡意，对乔麦一通骂咧，“吵什么吵？
要死了啊？”
“大哥，求求你告诉我，郎中住哪家？”
打开门的男子看女人抱着孩子，一身粗布麻衣，浑身湿透头发散落，他下意识拍上门，毫不留情。
“玉郎，外面是谁呀？”
屋里头一个女子喊道。
“没啥，一只老鼠。”
男子声音远去。
她接着又去敲下一家，可接连几次都是这样，要么就是一首不开门，就屋里头的灯都瞬间熄灭。
乔麦倚着屋檐蹲下，她一遍遍叫着江文殊的名字，“文殊，别睡，不可以睡，你醒来，睁开眼睛看看我。”
乔麦的声音给小小的江文殊带来无限的阴影，她皱着眉头，身体发抖，不知是冷得还是怕得。
“张郎中，多谢你今日替我看病。”
女子娇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乔麦看向墙后的院子，她毫不犹豫跑过去，因跑着着急，还摔了一跤。
“砰砰砰！”
里面的声音瞬间消失，空气骤然安静。
“谁啊？”
一男子略带疑惑。
“张郎中，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镇上大多只有一户医家，她确信自己没听错也没走错。
院子里一阵混乱，而后木门打开，男人穿着薄衫，看着年岁并不大，留着山羊胡，看着乔麦一脸不善。
乔麦将手里的孩子举到他面前，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没救了。”
“吊一夜命，明日我便去县城，张郎中医术远近闻名，传言更能妙手回春，还望……救救我的孩子。”
张郎中看着她，一脸狐疑，最终还是让开了身子，让乔麦走进来，一抹粉***藏在门后，乔麦只当没看见，抱着孩子放在榻上。
张郎中取来粗针和烛火，在烛火上烤了一下，便冲着江文殊的穴位扎下去。
“我只能救她一夜，如果明天高烧不退，还是会死，更何况就算是救回来了，也多半是个傻的，何必白费力气？”
乔麦并未说话，张郎中又说道：“我救了她，你能给我什么？”
话音刚落，墙角传来异响，但两人都没有去管。
“明日，若明早幺儿还有气，我便告诉你我能给你什么。”
张郎中瞅了一眼浑身是水的乔麦，甚至将他家的地板都灌了水，连泥带水一看就不是本镇子的人，多半是附近村里的住户，跑这么远给女娃看病，一想就知道没什么钱。
“还望张郎中不遗余力。”
乔麦看出他的心思，起身行礼，双手叠交置于右侧腰间，微微躬身垂眸，尽显谦卑姿态。
张念山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又继续施针，神态比刚刚庄肃不少，一首到稳住姜文殊神色，眉头不紧绷，这才收针。
“行了，活到明天早上是没问题的。”
他将粗针过一遍烛火，又放在自己的布包中。
“你刚刚行礼的姿态，是何人所教？”
乔麦哑然，她的父亲是考古学家，天天和各种古代文物打交道，她从小跟着耳濡目染，行礼的陶勇见过不少，虽年代不同姿势不同，可敛衽礼起源较早且仪态端庄，深受小说与电视剧者喜爱。
她书中世界映射哪朝哪代，便先尝试着试探这位郎中，面上却不显露丝毫。
“虽好看，却不是本朝女子行礼方式，日后出门在外，还是多注意些。”
说罢，他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躬身俯首，双手礼刚好与面部同频，遮住脸眸略显神秘，有些别扭，但行了个标准的女子礼。
“多谢。”
乔麦默不作声学了下来，只这位郎中姿态端庄，并不像是平民行礼，反而像是专业学过……张念源不再纠结，他转身关门离去，与门外的女子汇合，撕扯间，两人的声音渐渐平息。
乔麦看着江文殊虽不安，但己然平稳的呼吸，松了一口气。
她这才有空仔细想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平时自己忙于学业和生活，不甚有时间去看小说电视剧，却为防止被时代遗弃，大概知道当今社会人们所爱与热门的事物。
自己农学与心理学双硕士学位尚未毕业就参军入伍，如今刚刚退伍返校，还没上两天学，就被闺蜜拉到咖啡厅相聚，如今更是一醒来就遭受万蛇撕咬，痛不欲生。
原以为死了，如今又活了。
“所以我这是，穿越加重生双buff***？
那我的挂呢？
系统呢？
空间呢？
金手指呢？”
等待几秒，什么都没有出现。
乔麦叹气，拿出从江砚怀里夺来的刀，这把刀极为锋利，且制造不凡，一看就是江砚还是姜砚时候的东西，更是刚醒来时插在乔麦胸口的刀。
“你是断不能再回到江砚手里，不如把你留给张郎中，反正我瞧他，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