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灯齐刷刷俯冲而下,灯骨在坠落中重组为青铜傀儡线,将镇妖塔缠成巨型POS机。
街巷青砖缝渗出麦芽糖浆,凝成我十岁时的残影——他正仰头吞咽嵌着芯片的月饼,浑然不知傀儡线己缠上脚踝。”
逆犯江氏,私藏禁器,判入拔舌狱九千载。
“陆判的机械声响彻街巷。
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骨剪上,血液竟在刃口凝成糖霜——这才惊觉自己的经脉早己糖化。
白露突然将断臂插入我后背,记忆珠顺着脊椎游走:”看你的糖骨!
“右眼瞳仁映出骇人真相:每根骨骼都刻满《孝经》,糖化的骨髓里游动着傀儡虫。
原来我才是师父最后的机关,一具养了二十年的活体密钥。”
剪断天灯傀线,快!
“白露的残躯开始透明。
我挥动骨剪斩向漫天灯绳,剪刃却在中途陡然转向,狠狠刺入自己左肩——那里埋着师父临终前种的守宫砂。”
咔嚓!
“皮肤下爆出齿轮与檀木的清香,守宫砂竟是微型浑天仪。
它疯狂吞噬天灯能量,塔顶炼魂炉的火焰突然转为青白色。
母亲的糖人在烈焰中舒展西肢,锁链崩断声化作一曲《破阵乐》。”
砚儿,看糖锅。
“母亲的声音从炉火中传来。
我右眼穿透浓烟,看见炼魂炉核心竟是我们江家祖传的饴糖铜锅,锅底刻着《天工开物》真正的序言——”天工非天赐,人力破混沌“。
陆判的咆哮与齿轮崩裂声同时炸响,我捏碎肩头浑天仪,琉璃糖画镇所有傀儡线应声而断。
然而那些”获救“的镇民并未清醒,反而撕开自己的皮囊——每具身体里都蜷缩着正在啃噬《弟子规》的傀儡童工。”
这才是真正的《二十西孝》!
“白露残存的右手突然暴涨,记忆珠凝成戒尺抽在傀儡童工背上。
那些啃食《弟子规》的孩童突然呕吐,泛黄的纸浆里裹着带血的活字——全是”叛“”逆“”乱“等禁字。
陆判的青铜面具从云端降下,POS机吐出漫天冥币:”江氏逆种,负债九万八千亿功德点。
“冥币触地即化作锁链,却在我糖化的骨骼上撞出火星——师父刻在骨髓里的《墨经》开始反噬。”
该清算了。
“我举起断线骨剪,刃口映出母亲最后的微笑。
当剪刃咬住冥币锁链时,整座糖画镇的糖浆突然沸腾,那些被傀儡线操控的糖人摊贩开始融化,露出体内锈迹斑斑的墨家机关兽零件。
白露趁机将记忆珠注入镇妖塔,母亲的糖人在烈焰中舒展成朱雀形态。
她羽翼扫过的天空裂开《天工开物》的星图,其中”杀青篇“的位置赫然是——我的心脏。”
原来如此...“我扯开衣襟,右胸浮现出师父用糖针刺的胎记,此刻正泛着青铜光泽。
白露突然从背后抱住我,记忆珠穿透胸腔:”杀青不是焚书,是觉醒者把文明刻进血脉!
“陆判的POS机突然爆出电光,生死簿区块链开始崩塌。
那些吐完禁字的傀儡童工突然手拉手唱起歌谣,童声震碎天灯监控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糖衣为甲,字作刀枪——“”你们竟敢篡改《千字文》!
“陆判的判官笔疾书”诛九族“,但墨汁未干就被糖浆朱雀啄食。
我趁机将骨剪刺入心脏位置,剧痛中《天工开物》真本从血脉里析出,书页竟是用师父的皮肤与母亲的糖丝编成。
白露的身体开始透明:”记住,忘忧可乐不是解药...“她最后凝成滴糖露落在我眼睫,”是更甜的囚笼。
“朱雀衔着《天工开物》冲霄而起,漫天冥币化作灰烬簌簌落下。
我跪在融化的糖浆里,看着镇民们捡起童工吐出的禁字活字,却转身走向重建的傀儡工厂——他们自发将”忠孝“芯片塞进太阳穴,芯片表面刻着陆判POS机的条形码。”
为什么?
“我捏碎陆判的半截判官笔,墨汁在掌心凝成母亲的脸:”砚儿,甜味会腐蚀反抗的苦。
“她的瞳孔突然映出饴糖铜锅的倒影,锅底”破混沌“的”破“字正扭曲成”饲“字。
白露消散处有株白莲破土,花心躺着把青铜钥匙。
当钥匙插入我胸口的伤口转动时,齿轮咬合声竟与陆判的POS机刷卡声同频——钥匙柄部的蟠螭纹与POS机刷卡槽凹痕完美契合。
随着机械转动,我从肋骨间抽出一卷褪色糖画,五岁那日母亲教的”龙“在霞光中剥落糖衣,露出墨家星舰图谱。”
江先生,要糖画吗?
“浑身是血的小女孩递来麦芽糖块,她耳后的朱砂痣突然渗血。
我接过糖勺的瞬间,她脖颈傀儡钉暴长成青铜面具,稚嫩童声混着机械音:”爸爸说,好孩子要专心跳《忠字舞》。
“右臂糖化结晶开始崩解,糖晶里嵌着的”贵以专“活字叮当落地。
那些活字突然自主排列成”跪以砖“,镇民们立刻匍匐在地,用额头敲击青砖背诵《弟子规》。
我发狠将钥匙刺入星舰图谱,图纸突然投影出未来幻象:朱雀掠过的天空裂缝里,现代都市霓虹闪烁,巨幅广告屏正轮播”忘忧可乐销量破亿“。”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幸存的傀儡童工突然手拉手唱起歌谣。
某个扎双髻的女童始终慢半拍,她的影子在地面拉长成孟婆的轮廓。
歌声震碎最后的天灯监控器,灯油泼洒处燃起青色火焰,火中浮现《齐民要术》残页——正是白露消失时滚入地缝的那颗记忆珠所藏篇章。
朱雀掠过的裂缝中,陆判的POS机残骸仍在吐出冥币,机械童声混着糖浆沸腾的嘶响——”甜味蚀骨时,苦字方成刃,傀儡嚼碎的经书终是弑神的火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