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称为"国材李公祠"的明代建筑处处透着古怪——三进院落保存完好,雕花雀替上的鎏金历经西百年仍熠熠生辉,唯独门楼顶部像个被撕开的伤口,***裸地暴露出正方形的天空。
"长宽各九尺九寸,误差不超过三毫米。
"宋雨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突然发现地面青砖的排列有问题。
她蹲下身,指甲划过砖缝,七道浅沟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组成一个歪斜的北斗形状。
"后生女,量完了就快走。
"宋雨吓得差点摔了仪器。
祠堂门口站着个干瘦老头,佝偻的身子几乎被影子吞没,手里提着个老式煤油灯。
灯光映出他右脸上可怖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爪自上而下撕过。
"阿伯,这些凹槽是...""排水沟。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灯焰跟着忽明忽暗,"天黑前要离开祠堂,这是规矩。
"宋雨瞥见老人腰间别着把锈迹斑斑的铜尺,刻度不是常见的寸分,而是些扭曲的符号。
最上方刻着两个小字:李匠。
村委会的档案室弥漫着霉味。
宋雨翻着泛黄的《金林村志》,手指停在崇祯十三年的记载上:"是年大旱,李氏阖族于祠堂行祈雨礼,适逢雷暴,族长国材并子弟五人均遭天火,唯存焦骨数段。
后人重修祠堂,遵遗命留天窗以通天神..."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宋雨掀开窗帘,看见下午那个老人正跪在祠堂前的空地上,面前摆着五个粗陶碗,每个碗里都盛着混浊的液体。
老人用铜尺蘸着碗中物,在地上画着复杂的图案。
月光突然变得惨白。
宋雨倒吸一口凉气——老人画的图案,和她白天记录的凹槽走向完全一致。
子时的祠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宋雨打着手电,光束扫过门楼内侧的砖墙时,她发现了更诡异的东西:墙面上布满细密的抓痕,从地面一首延伸到三米多高的天窗边缘,像是有什么东西曾试图爬出去。
测绘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宋雨低头查看屏幕,热成像显示地面凹槽的温度比周围高出12℃。
她颤抖着伸手触碰,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凹槽里不知何时渗出了暗红色液体,正顺着砖缝流向祠堂中央。
"啪嗒"。
一滴冰凉的东西落在她后颈。
宋雨缓缓抬头,看见天窗边缘垂着五根苍白的手指。
月光在这一刻变得血红。
那些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窗棂,每敲一下,地上的凹槽就涌出更多液体。
宋雨终于看清了,那不是血,是混合着朱砂的雨水——和老人陶碗里的一模一样。
祠堂深处传来木头开裂的声响。
宋雨转身就跑,却在门槛处绊了一跤。
平板电脑摔在地上,屏幕亮起最后的数据:天窗正下方的地面,七道凹槽连成的图案,正是北斗七星的倒影。
而她没看见的是,族谱残页的背面,还有一行被虫蛀蚀的小字:"献五子于天窗,可避刀兵之祸。
后人来此丈量者,当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