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盯着陈立明后颈处的钝器伤，伤口角度略微倾斜，显示凶手惯用左手。
“陆队，两起案件的凶器弧度吻合。”
法医老陈举起比对照片，“都是首径约5厘米的金属圆柱体，表面有不规则纹路，可能是某种雕花摆件。”
小吴抱着笔记本冲进现场：“技术科破解了密码！
周正雄的笔记本里记的是项目代号和人员名单，陈立明的名字就在第二页，后面跟着一串坐标——东经117.12，北纬39.18，这是……”“京郊密云的一处废弃工厂。”
陆沉接过笔记本，指尖划过纸页上重叠的数字，忽然想起周正雄秘书提到的神秘男人，“把两起案件的监控盲区、脚印轨迹和香水味信息交叉比对，重点查近期去过密云工厂的人。”
回到警局时，物证科送来新发现：周正雄保险柜里残留的纤维属于意大利手工西装，而陈立明遇害现场的脚印虽然模糊，却在鞋跟处嵌着半片枯黄的银杏叶——这种落叶在林城只有百年老街的行道树才有。
“银杏叶？”
陆沉突然想起李婉柔的情人张强，资料显示他住在老城区的银杏胡同。
他抓起外套冲向审讯室，却在门口被小吴拦住。
“陆队，周昊刚才主动来报案了。”
小吴脸色凝重，“他说昨晚在酒吧看到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身上有檀香味，还往他的酒杯里塞了张纸条。”
纸条上是一行歪扭的钢笔字：“下一个是***，密云工厂的钥匙在他车里。”
***是周正雄公司的首席工程师，也是秘密项目的核心成员。
陆沉立刻带队前往***家，却发现车库门大开，银色轿车的引擎还在发烫。
驾驶座上扔着半瓶进口香水，打开的瞬间，熟悉的檀香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正是秘书小王描述的神秘味道。
“陆队！
***在顶楼！”
技术员的呼喊惊破夜色。
当陆沉冲上天台时，只见***正对着手机疯狂拨号，脚下散落着几张照片，全是周正雄和陈立明与不同戴墨镜男人的握手照。
“他们要杀我！”
***浑身发抖，手指向远处天台的阴影，“三年前我们在密云工厂……那个实验……”话未说完，他突然瞳孔骤缩，身体向后倒去。
陆沉慌忙接住，却见他后颈插着半截雕花镇纸——正是法医推断的凶器。
天台边缘闪过一道黑影，陆沉追过去时只看到半截被踩碎的银杏叶，以及远处胡同里快速消失的黑色风衣。
回到***身边，他注意到死者紧握的掌心有串数字：030719，正是周正雄保险柜的开锁密码。
凌晨三点，技术科传来重磅消息：周正雄的笔记本里除了人员名单，还夹着一张泛黄的报纸，1998年3月7日的《林城日报》，头版新闻是“密云化工厂爆炸事故，七名工人失踪”。
而***手中的数字，恰好对应报纸日期。
“原来不是项目密码，是死亡日期。”
陆沉盯着白板上的时间线，三起命案分别发生在5月1日、5月2日、5月3日，“周正雄、陈立明、***……他们都是1998年爆炸事故的幸存者？”
小吴突然指着人员名单惊呼：“陆队，名单上还有西个名字，其中一个是李婉柔的情人——张强！”
话音未落，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接线员脸色苍白：“陆队，银杏胡同18号报案，一名男子被钝器击打致死，现场有檀香味香水和半片银杏叶……”陆沉抓起车钥匙冲向门口，暴雨再次砸在玻璃窗上。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凶手的布局——不是商业仇杀，而是一场跨越二十七年的复仇。
那些被密码掩盖的，从来不是商业机密，而是一段被刻意掩埋的血色过往。
当警车停在张强家门口时，警戒线内的男人正趴在玄关，后脑的伤口处粘着半张纸条，上面是用红笔写的“下不为例”。
陆沉蹲下身，发现纸条背面印着极小的工厂平面图，密云工厂的地下三层，赫然标着“实验体仓库”西个红字。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明晚十点，密云工厂，我带你看他们藏了二十年的东西。”
夜雨冲刷着字条上的血渍，陆沉站起身，望向阴沉的夜空。
二十七年的迷雾即将散开，而藏在密码背后的真相，或许比连环命案更令人窒息。
他知道，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这场与暗夜凶兽的博弈，将进入最危险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