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针刑
膝盖硌在青石板的裂纹里，碎雪正顺着脊椎爬进领口，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刻跪着的不是那个孩子，而是自己。
"系统托管结束，记忆传输开始。
"脑浆突然被塞进台老式爆米花机，无数画面在颅骨里炸开。
她看见自己的手攥着缝衣针，在煤油灯下将孩子的手指扎成刺猬；看见大雪封山时把半块硬馍馍扔进雪窝，看五岁的孩子像狗一样刨食；最清晰的记忆是昨夜，原主用顶门栓将孩子锁在院中，隔着糊窗纸数他跪满一百个时辰。
"呕——"庄语烟猛地弯腰干呕，喉管里泛着百草枯的苦味。
指甲深深抠进青苔斑驳的石缝，掌心突然传来温热触感。
低头看去，冻成紫红色的膝盖上放着个豁口陶碗，三根发霉的腌萝卜正在雪水里浮沉。
"妈妈，该用午膳了。
"童声像把冰锥刺进耳膜。
她猝然抬头，正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
跪在五步外的孩子捧着个白瓷碗，粳米饭堆得冒尖，腊肉油脂在雪光下泛着蜜色。
更恐怖的是他的膝盖——青布裤下渗出大片血迹，在雪地上晕开朵朵红梅。
记忆碎片突然倒带。
昨夜子时，原主把缝衣针烧红，在煤油灯下慢慢穿透孩子的髌骨："学不会《颜氏家训》，就永远别想起来。
""你..."庄语烟刚开口就被灌了满嘴雪渣，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
警告！
OOC程度己达99%身体突然被无形力量操控，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端起陶碗，将发臭的腌萝卜倒进孩子碗里。
腊肉被粗暴地扒拉出来塞进嘴里，肥油顺着下巴滴在靛蓝棉袄上。
"谢谢妈妈。
"孩子捧着掺了冰碴的饭，睫毛上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
庄语烟突然发现异常——那些冰晶并非泪水凝结，而是从他皮肤里渗出的霜花。
原主的记忆在此刻暴动。
三个月前的秋分，孩子从野猪岭捡回条狼崽，原主将他和畜生一起锁进地窖。
三日后打开窖门时，狼崽成了白骨，孩子正吮着指尖的血珠冲她笑。
"跑！
"庄语烟突然暴起，打翻的陶碗在雪地上滚出刺耳鸣响。
身体比意识更快行动，她扯下棉袄裹住孩子就往屋里冲。
院门却在此时被撞得轰隆作响，浓烈的腥臊味穿透门缝。
"妈妈，是猪婆婆来接我了。
"怀里的孩子轻声说。
枣木门栓在撞击下裂开蛛网纹，庄语烟瞥见门缝外晃动的獠牙。
野猪的哼哧声里混着人声惨叫，是今早被她赶走的二婶在喊："杀千刀的！
野猪下山了！
"怀中的孩子突然挣扎起来，伤口蹭过她锁骨时，庄语烟闻到腐烂苹果般的甜腥味——是败血症。
系统面板在此刻弹出：紧急任务：野猪岭生存战[奖励：青霉素x10][惩罚：心脏停搏12小时]"你呆在这..."话没说完就被冰凉的触感打断。
孩子将染血的食指按在她唇上，指尖伤口翻着粉白新肉——这不可能，半小时前他的膝盖还在渗血。
门外传来木门碎裂的爆响，庄语烟抄起顶门栓转身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
回头望去，孩子正安静地撕开自己膝盖的伤疤，蛆虫般的黑血汩汩涌出，血腥味瞬间浓烈了十倍。
"妈妈，"他歪着头微笑，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猪婆婆最喜欢新鲜的了。
"第一头野猪撞进来的瞬间，庄语烟终于看清它猩红的双眼——瞳孔深处闪烁着和她书评区弹幕同样的代码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