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初勇
沈明姝踏入门槛时，正撞见皇帝将奏章狠狠拍在案几上，砚台里的墨汁溅在明黄色的圣旨边缘，晕染出狰狞的黑斑。
"沈贵人倒是好大的架子。
"帝王冷冽的声音传来，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皇后腹痛不止，太医院皆言是你所赠的糕点作祟。
"沈明姝跪在冰凉的青砖上，余光瞥见御案旁立着的紫檀木架——那里摆着先帝遗留下的十二章纹玉圭，正是她前世拼死护下，却在冷宫大火中化为齑粉的护国重器。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扬起脸时己带了三分委屈："陛下明鉴，今日臣妾未曾出过撷芳殿半步，何来赠礼之说？
""大胆！
竟敢在圣上面前狡辩！
"掌事太监尖着嗓子喝斥，"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亲眼所见！
"沈明姝忽然笑了，从袖中取出半截带血的帕子："若说证据，臣妾倒有一物。
今早皇后娘娘前来探望，不慎被臣妾的发簪划伤，这帕子上的血，想必还未干涸。
"她抬眼望向皇帝骤然变色的脸，字字清晰，"只是不知，皇后娘娘为何隐瞒此事？
"殿内死寂如渊。
沈明姝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前世此刻，她百口莫辩，被当场褫夺位份。
而这一次，她算准了皇后急于构陷，必然来不及销毁所有罪证。
"传太医院！
"皇帝突然暴怒，"即刻查验帕子上的血迹！
"待太监们鱼贯而出，沈明姝膝行两步，从怀中掏出一卷素绢："陛下，臣妾还有要事禀报。
近日臣妾在宫中听闻，西北军饷己有三月未发......"她故意顿住，看着皇帝骤然阴沉的脸色，知道这戳中了帝王最敏感的神经。
前世父亲拼死守护的沈家军，就是因断了粮草，在瘟疫与敌军的夹击下全军覆没。
而此刻，皇后母族正把持着户部。
二更梆子敲响时，沈明姝带着皇帝赏赐的玉如意踏出御书房。
夜风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她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转角处，一抹月白色身影闪过，正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姑娘留步。
"沈明姝突然出声，手中的玉如意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惊起满树寒鸦。
那宫女慌乱转身，发间的银簪却掉落在地。
沈明姝俯身拾起，簪头刻着的并蒂莲与皇后的护甲花纹如出一辙。
"原来皇后娘娘的人，都爱用这并蒂莲的纹样。
"她将银簪收入袖中，在宫女惊恐的眼神中轻笑，"回去告诉皇后，明日撷芳殿备好新茶，臣妾等着与姐姐叙旧。
"回到宫殿，绿萝正在灯下缝补衣裳，见她回来慌忙起身："小姐，方才有人送来这个。
"青瓷碟上摆着半块桂花糕，甜香中隐隐混着腥气。
沈明姝冷笑一声，取出银针插入糕点——针尖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她望向窗外浓墨般的夜色，皇后这是等不及要下杀手了。
指尖抚过怀中先帝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冷静下来。
既然己经撕破脸皮，那就索性闹得更大些。
"绿萝，明日你去趟御膳房，就说本宫要亲自下厨为皇上准备膳食。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愈发锐利的眼神，轻声道，"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沈家的女儿，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