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贤良师
张宁迫不及待地将潘凤的话转述给他：“爹，潘凤大哥让我告诉您，洛阳恐有变故。”
“他还说了什么？”
张角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暗自揣摩着潘凤的用意。
张宁摇了摇头：“没了。”
张角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对潘凤的猜忌又多了几分。
“小心洛阳？”
他喃喃自语，难道洛阳会有什么变故？
每一个派往洛阳的细作，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张角并未奢望能够一举推翻大汉朝，只要能在洛阳给予大汉朝致命一击，便能让其短时间内难以喘息，无暇他顾。
“马元义？
封胥？
还是另有其人？”
张角心中暗自盘算着，洛阳那边哪儿会有漏洞。
张角在脑海中再次梳理了一遍洛阳的局势，却仍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这小子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他自言自语道，眉头紧锁。
他绝不相信潘凤的那番话是随口而出。
到目前为止，张角己经确信，潘凤对他即将采取的行动了如指掌。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张角心中暗想，“他的背后又站着谁？”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潘凤是从后世闯入的这个时代。
难道，潘凤是被人推出来的棋子？
能如此熟悉自己的布局，似乎也只有那个人有此能耐，张角又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
张角点亮油灯，取出一张帛布，连夜书写了一封密信。
他将帛布卷好，塞进两块竹板之间，用绳子紧紧绑好，再封上蜡泥，以确保信件的安全。
随后，他来到前院，轻轻发出一声鸟鸣。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把这个交给唐周，让他即刻前往洛阳。”
张角低声吩咐道。
“遵命！”
黑影接过竹板，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张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时间紧迫啊，潘凤！
你究竟是来助我一臂之力，还是来毁我们的？”
清晨，张宁醒来，看到张角正站在院子中，神色凝重。
“阿爹，你昨晚没睡好吗？”
她关切地问道。
张角沉思片刻，决定还是与潘凤当面谈谈。
“你去把潘凤叫来见我。”
张宁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阿爹，你终于肯给潘大哥治病了吗？
那我们走吧。”
潘凤就住在前院的客房。
“潘大哥，爹爹来看你了。”
“宁儿，你先回避一下。”
张角并不希望张宁过多卷入此事。
“是。”
张宁原本以为张角是要为潘凤治病，但此刻看来，他们似乎又要密谈些什么，且不愿让她知晓。
心中虽有不悦，但张宁还是顺从地退出了房间。
张角目光锐利地看向潘凤：“是你让宁儿提醒我小心洛阳？
我身处巨鹿，洛阳与我何干？
我只不过是个闲散游医而己。”
潘凤看着张角如此的慎重，笑着道：“你不仅是医术高超的大夫，更是太平道的大贤良师，拥有百万信徒。
我知道你即将有所行动，请放心，您曾救我一命，我言出必行，定要报答于你。”
张角依旧心存疑虑：“大贤良师不过是百姓们对我的感激之称，并非我本意。”
看张角坐了下来，潘凤也扶着床沿坐了起来。
“如今世道艰难，百姓困苦，确实需要有人挺身而出。
但往往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也会成为牺牲品，为他人做嫁衣。”
张角冷笑道：“你也说了，我有百万教徒，一声令下，天翻地覆，谁又能成为那个坐收渔利之人？”
张角知道此举未必会成功，不是他推翻大汉王朝，就是被王朝消灭，为他人做嫁衣还不至于。
潘凤轻轻摇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等待这个时机。”
“等待你高举义旗之时，打着平乱的名义，私募军士，壮大大自身，最终瓜分天下。”
张角眼神一凛：“你就如此笃定我会失败？”
既然己确定潘凤知晓自己的计划，张角便不再隐瞒。
若是潘凤是敌非友，张角也有把握让他无法活着离开此地。
潘凤自信地点头回应：“当然，你麾下信徒百万，但他们皆为田间农夫，未经训练，即便是将他们武装到牙齿，其战斗力也远无法与大汉的精锐之士相提并论。
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
张角淡然一笑：“我自然知晓他们难以匹敌大汉铁骑，但正因如此，我才将他们散布于各州各县。
只需我一声令下，各地都将大举义旗，覆灭大汉，不过举手之劳。”
潘凤摇了摇头：“即便你的信徒遍布天下，一旦举旗，虽看似势不可挡，却也容易陷入被逐个击破的困境。
除非你能斩断大汉的中枢，令政令出不了洛阳，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张角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正因如此，我早己派遣心腹潜入洛阳，静待时机。
一旦时机成熟，一夜之间，皇城便可易主，狗皇帝与那些阉党，都将人头落地。”
“皇城若破，天下必将大乱，各地郡守群龙无首，大事可期。”
潘凤点了点头，“但是，我并不认为你的人能够轻易攻破皇城。
洛阳五万禁军，绝非等闲之辈。
更何况，你在洛阳的内应，也未必都对你忠心耿耿。”
张角眉头一皱：“你是说，有人会背叛我？
这绝无可能。”
他沉思一夜，绝不相信自己在洛阳的棋子会背叛自己。
至于那五万禁军，他从未打算与之硬碰硬。
他的计划是，在夜深人静之时突袭皇城，一举斩杀皇帝与阉党。
至于那些执行任务的信徒，他们的生死，张角并未过多考虑。
“在这个乱世，利益至上，人心难测。”
潘凤语带深意，“至于谁可能会背叛你，我无从得知。
但洛阳之行，绝不会如你所愿般顺利。”
张角脸色微变，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即便在初期趁大汉未及防备，攻下诸多城池，也难以长久占据，更无法有效管理。
最终，这些城池仍将落入汉军之手。
这百万杂牌军还不足以撼动大汉的根基。
张角不得不承认，潘凤这小子年纪不大，其智谋与能力却远超手下的大多数人。
一个时辰之后，张角离去，张宁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你和我爹都谈了些什么？
他有办法治你的病吗？”
张宁急切地问道。
潘凤微笑着，“放心吧，你爹说了，我没事再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去找你爹吧，他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刚才在屋内，潘凤己经说服了张角，认为这么大的事情不应再对张宁有所隐瞒，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更为妥当。
张宁听后，却并未如想象中那般高兴。
张角有很多事情都瞒着她，还都是些难以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