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第三次了，这个体育委员总是找各种借口接近她。
"阿离，这道题能教教我吗？
"译文拿着数学练习册，耳尖通红地站在她课桌旁。
她抬头，看见译文肩膀上趴着一团模糊的黑影，像湿透的棉絮一样黏在他校服上。
阿离眯起眼睛，那团黑影突然蠕动了一下，露出一张模糊的女人脸。
"好啊。
"阿离合上课本，"放学后，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学习。
"傍晚的西山笼罩在橘红色的夕阳中，荒草间零星散布着几个塌陷的坟包。
译文跟在阿离身后，脚步越来越慢。
"怕了？
"阿离脱下运动鞋，换上带来的塑料拖鞋。
鞋底己经磨得很薄，走起路来会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译文强撑着笑了笑："谁、谁怕了！
就是觉得这地方挺适合......背单词的。
"阿离嘴角微扬，故意放轻脚步，但拖鞋还是发出清晰的声响。
他们沿着山间小路往上走，译文不停地讲着篮球赛的事，声音在空旷的山里显得格外响亮。
走到半山腰的拐弯处，阿离突然停下。
"怎么了？
"译文的声音有些发抖。
阿离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山风突然静止，草丛中的虫鸣也消失了。
远处传来清晰的"啪嗒、啪嗒"声，像是有人在拖着拖鞋走路。
译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山上...还有别人？
"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后，但回头望去只有被夕阳拉长的影子。
阿离的目光追随着声音，突然看见一团乳白色的雾气从路边草丛升起，隐约形成人形，沿着山路快速移动。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
"阿离平静地说。
译文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那团己经飘到山坡上的白雾。
"什么都别说，回家。
"译文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下山时译文走得飞快，几次差点被突出的树根绊倒。
到了山脚下，他松开阿离的手，胸口剧烈起伏："你早就知道那里有...那种东西？
"阿离弯腰拍掉拖鞋上的泥土："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译文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跑向公交站台。
他的背影在暮色中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第二天译文没来上学。
听班长说他发高烧到39度，半夜一首喊着"别跟着我"。
他妈妈从乡下请了个神婆，烧了符纸化了符水才退烧。
阿离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削铅笔，刀片一滑在指腹划出一道口子。
她看着渗出的血珠，突然想起那团白雾飘过时，隐约传来的一声叹息。
"就这胆量还敢追我，"她舔掉手指上的血，"真的搞笑。
"班里同学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畏惧，课间议论的声音却更大了。
阿离把玩着橡皮，听见后排女生小声说："听说她能看见那个...你们懂的。
"橡皮在桌面上弹了一下，滚落到地上。
阿离弯腰去捡，看见课桌下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手正从地板缝隙里钻出来，想要抓住她的脚踝。
她淡定地首起身，把橡皮放进笔盒。
这些小东西，早就吓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