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苍白的指尖紧攥着病历本，发间别着的樱花发卡随着颤抖轻轻晃动。
"苏念安，23岁，先天性心脏病..."实习医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医生，这是今天第...""推去三楼病房。
"林砚打断他，接过病历本时，注意到过敏史一栏写着"青霉素"，字迹力透纸背，像是用尽全力写下的警告。
女孩抬起头，眼尾泛红，像沾了露水的海棠花瓣，却在看见他胸前的工作牌时，忽然笑了。
"林医生的名字，很像我读过的一首诗。
"她的声音轻得像樱花飘落，"砚池新浴粲花影，墨海初惊翻雪涛。
"林砚的手顿在病历本上。
这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诗句，却极少有人能完整念出。
护士推着病床经过，樱花落在她发间，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拂去，触到她冰凉的额头时，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那天深夜，林砚在办公室整理苏念安的会诊记录，发现她的心脏彩超报告上赫然写着"左心室显著扩大"。
窗外的樱花被春雨打落，他望着照片上她笑靥如花的样子，想起她病历里夹着的演唱会门票——是三天后周深的专场。
"林医生，有个病人指定要你。
"护士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推开门，苏念安正望着窗外的樱花发呆，床头放着她的帆布包，露出一角樱花图案的手账本。
"我想请你帮个忙。
"她转身时，颈间的银链滑出领口，吊坠是半颗心型的蓝宝石，"明天樱花祭，能陪我去看樱花吗？
"林砚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留置针上，那里的皮肤己经有些淤青。
走廊尽头，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命运的倒计时。
他想起自己刚入行时立下的誓言，却听见自己说："好，但只能去两小时。
"上野公园的樱花比医院里的开得更盛，苏念安蹲在花树下拍照，薄荷色裙摆扫过满地落英。
林砚替她背着帆布包，指尖触到包里一个硬质小盒，打开后发现是速效救心丸，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
"林医生知道樱花的花语吗？
"她忽然抬头，发间的樱花发卡上沾了片花瓣，"是生命、幸福，还有...转瞬即逝的美。
"他蹲下来替她整理裙摆，看见她脚踝上淡青色的血管，像蜿蜒的河流。
远处传来卖鲷鱼烧的小贩吆喝声，她突然指着天空笑："看，有樱花落在你睫毛上。
"那天傍晚回医院时，苏念安靠在他肩头睡着了，手账本从包里滑出，摊开在腿上。
林砚瞥见其中一页写着："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把我的心脏送给阿砚，他说过需要一颗健康的心脏。
"字迹被水渍晕开，最后那个句号洇成小团墨渍。
深夜的手术室，林砚握着手术刀，看着躺在眼前的心脏病患者，忽然想起苏念安的手账本。
三个月前，他在一次学术会议上随口提过"心脏移植供体短缺"的问题，没想到被她记到现在。
"林医生，患者血压下降！
"护士的声音惊醒了他。
监护仪上的曲线骤然波动，他看着患者胸前的手术刀疤，想起苏念安病历里的家族史——她母亲也是因心脏病去世，享年28岁。
凌晨三点，林砚在值班室接到苏念安的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是急救车的鸣笛："林医生，我好像...等不到周深的演唱会了..."他赶到病房时，她正攥着护士的手说胡话："不要告诉阿砚...我不想让他担心..."心电监护仪显示心率140，血氧饱和度跌破90。
林砚替她戴上氧气面罩，触到她指尖的冰凉，忽然想起樱花祭那天，她曾说想摸摸他的心跳。
"苏念安，你要撑住。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我有个办法，能让你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