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色袁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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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11月8日01:57,苏州河汽笛嘶鸣撕裂夜空。

沈绣娘蹲身拨开垃圾,银簪突然在青砖缝里折断,发出水晶断裂般清脆的声响。

她嗅了嗅砖屑缝隙渗出的腥甜,瞳孔骤缩——暗红血渍顺着砖缝蜿蜒,竟在尽头凝结成枚暗绿色铜元,锈迹斑驳的表面隐约可见未完全磨灭的满文"祭"字。

远处钟楼敲响两声,沈绣娘攥紧从死尸袖口撕下的碎绸布。

绸布纤维间沾着的铜绿粉末刺入指腹,她猛然转头,看见陆知白握着手电筒的手指正在不受控地颤抖。

怀表链垂落下来,上面坠着的翡翠十字架与碎铜绿发生奇异的共振,仿佛某种非自然力量的牵引。

当翡翠十字架与铜元接触瞬间,地面突然震颤,石板路裂开蛛网状缝隙,蒸腾的热气裹挟着腐臭扑来。

他们跌跌撞撞退入对岸仓库,铜板道钉刺入皮鞋底,渗出的黑血却沿着鞋纹蜿蜒成奇怪的轨迹。

陆知白瞥见锈迹斑斑的标牌:"申一仓库,民国八年改建"。

沈绣娘用刀背敲击墙面,沉闷的回音中夹着若有若无的空洞振颤。

当第三声敲击震落墙灰时,砖缝里流出的不再是灰尘,而是浓稠的暗红液体。

暗红液体渗透砖石的速度越来越快,沈绣娘突然按住陆知白手腕:"记住我现在说的话,"她的声音低哑得像裹挟着沙砾,"这血里的成分类似1930年淞沪会战前,日占区流出的‘赤血剂二号’。

"陆知白翻找怀表内侧,银色齿轮间嵌着的微型透镜将血珠放大——细胞壁呈诡异的菱形分裂,染色体末端缀着细小金箔碎屑,与三天前花旦尸体耳后黑血中的物质完全吻合。

爆炸声毫无预兆地撕裂地面。

陆知白的解剖刀***砖缝,阻止了震波引发的连锁坍塌。

灰烬中坠落半枚袁大头,币面凹陷处凝结着半截烧焦的手指。

沈绣娘掰开焦黑手指,里面的银镯显露出"庚子年制"字样。

她突然挣脱陆知白的手,纵身跃入坍塌形成的黑洞。

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十五道镭射光线从西面八方射来。

当陆知白在仓库废墟找到沈绣娘时,她的白大褂布满纵横交错的细小灼痕。

沈绣娘举起半截烧断的铁链:"这些不是普通子弹,"她把铁链抛向空中,散落的链节在月光下显现出北斗七星的排列,"每颗弹头内含微型炸药,引爆角度精确计算了人体要害。

"陆知白看见铁链孔洞里嵌着细如发丝的银线,而银线上蚀刻的纹路,分明是上海公共租界的地下管网图。

天光微透时,他们循着银线潜入废弃的圣约翰大学地下室。

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淀粉般的腥甜气息,成百具泡在福尔马林瓶子里的畸形胎儿标本映入眼帘。

沈绣娘掀开标本瓶上的布帘,瓶底沉淀着暗褐色的沉积物——与十六铺码头截获的银元上的铜绿完全一致。

当解剖刀划开沉积物上的霉菌层,半张泛黄的出生证明飘落,上面的照片正是陆知白的母亲,下方钢笔批注写着:"经院务会决议,施行活体观察至28周"。

"别碰那些瓶子!

"陆知白扑开沈绣娘的手腕,但己经迟了一步。

她的指尖刚触碰到瓶身,整排标本瓶突然爆发出幽蓝色火焰。

刺耳的尖啸声中,沈绣娘从白雾中旋身而出,后背皮开肉绽却不见血迹。

陆知白看见,她伤口处渗出的不是血珠,而是黑色晶体,落地瞬间凝结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你早知道了,对吧?

"沈绣娘盯着手腕上的黑线,"1928年国立中央大学解剖室大火,除了林可胜教授,还有个戴白手套的研究员烧伤了后背。

"她把渗出晶体的肌肤贴在玻璃上,"这些就是当年没烧完的样品,现在它们用了七十年,终于找到完美的宿主。

"他们退到通风管道时,地下室的地面突然开始渗血。

血珠滚过的纹路自动勾勒出庞大星图,第七颗星辰的位置赫然对应着陆知白的怀表。

当星图完成最后一角连接,整面墙壁坍塌,露出地下二层的密室。

密室中央悬浮着颗首径三米的血红色球体,七根锁链从球体延伸到天花板,每根锁链末端牵着件染血的器物:1927年的法国领事馆护照、1921年的《晨报》创刊号、1930年的汇丰银行本票...球体表面浮现水墨画般的动态投影,画面中一位穿着1920年代旗袍的女人正在往水井里投掷银元。

每枚银元入水,都会激起水纹扩散成星图,而星图中坠落的陨石轨迹,精准叠加在上海租界的二十处重要建筑上。

沈绣娘突然脱下绣鞋,将绸缎衬里铺在血球光斑上——泛着月光的经纬线上,显现出用隐形墨水绘制的详细地图,其中百乐门舞厅的地砖拼花图案,被刻意用红线圈出。

"看顶灯!

"陆知白抬手挡开掉落的砖块,密室顶棚的吊灯突然爆发出流星群般的密集弹孔。

子弹贯穿处带出的不是火花,而是细如蛛丝的透明纤维。

沈绣娘捡起纤维放大镜检视,瞳孔猛然收缩:"这是英国军情六处的特制传导线,能在百万分之一秒穿透金属屏障传递信号。

"她猛然扯开陆知白后背,婚戒吊坠坠落瞬间,墙面的暗格弹出把黑檀木枪。

血球突然迸裂的瞬间,密室地面开始剧烈震颤。

每震颤一次,七根锁链就缩短一分。

陆知白翻遍每块碎砖,在一摊血肉模糊的尸骸旁找到本染血的账簿。

翻开最后一页,钢笔墨迹勾勒出张恐怖的表格:- 1935年3月12日,大世界游乐场,"天蟾戏班"入账法币345银元- 1935年4月3日,圣约翰大学医学院,"血液代用品"支出800银元- 1935年5月17日,宝隆医院地下三层,"血库扩充费"拨款2700银元最后一栏的日期赫然是今日,而地址栏里写着的,正是他们此刻身处的圣约翰大学...当沈绣娘冲出地下室时,枪声己响彻整个街区。

法租界巡捕房的电车轨道横贯租界,像是撒入城市的巨大蛛网。

沈绣娘盯着轨道缝隙里的碎玉片,那些本该是青金石的碎块表面,分明有氧化铁渗透的痕迹。

她猛然仰头,天际划过的那道流星轨迹,恰恰笼罩着汇丰银行穹顶的青铜雕塑——那座举着天平的女神雕像,手中天平两端原本平衡的砝码,如今一端坠着七枚银元,另一端坠着沈绣娘母亲的翡翠胸针。

"他们在用银元伪造血钱网络!

"沈绣娘指着轨道旁废弃的票亭,"三个月前上海银行公会改用新版银元编号系统,但他们偷偷保留了三百枚铸币局的瑕疵币。

"话音未落,陆知白的指间多出块冰凉物件——那是个微型验钞器,外壳刻着日本理化学研究所的编号,验钞口残留的银粉与沈绣娘掌心的胎记产生剧烈反应,灼伤的痕迹中,竟渗出荧光蛋白。

当他们冲进汇丰银行时,保险库的大门突然自动开启。

七道激光从穹顶垂落,将库内场景切割成棋盘。

沈绣娘注意到,地砖接缝处嵌着的微小磁石,正在与她鞋底的合金纹路共鸣。

当她踏入第七区时,地面突然塌陷,深坑中升起个镀金鸟笼,笼中囚禁的不是鸟,而是枚不断蠕动的银白色甲虫。

---甲虫钻入沈绣娘发间,她突然想起十七岁时,曾用银针穿透父亲的鼻烟壶。

那时青金石与琥珀的碰撞声,此刻正重复在这密闭空间响起。

陆知白按下保险柜旁的感应区,墙壁浮现出半幅太极图,图中阴阳鱼眼分别标注着1919与1927。

而他婚戒内侧的"1930"浮雕,此刻正与银虫吐出的金属丝完美咬合。

保险库的穹顶突然裂开七道缝隙,血红色的月光透了进来。

沈绣娘看见,悬于地面的七枚袁大头各自浮起,正面与背面分裂重组,形成半透明的立方体。

每层立方体表面浮现不同画面:劳合银行的外汇票据、东印度公司的货运清单、满洲国成立时的货币样本...最后层画面定格时,所有碎片重叠,显露出上海滩最大的犹太商团"沙逊家族"的盾徽——七叶苜蓿环抱的七星符号。

---随着血月升至中天,七个立方体突然合并成座钟形态。

指针从12:00反向旋转,每划过一刻,库内某件器物便发出哀鸣。

当指针指向11:50时,沈绣娘听见自己婚戒内部传来咔嗒声。

婚戒突然绽开裂痕,内里的微型胶片徐徐展开——那是1925年陆知白在伦敦学医时,与某位穿唐装男子的合影。

男人胸前的怀表坠饰,正与此刻银虫蜕出的器物完全相同。

陆知白颤抖着拂去胶片上的血渍,照片背面隐约显出钢笔字迹:"黄浦江42号,子时血食待君启"。

当他转向保险柜时,七枚袁大头突然同时喷吐火舌,将整面墙壁映成血红色。

火光中,他终于看清那句用磷粉书写的预言:"你们本该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差了三刻又七分,便要赔上七条人命。

"此刻电子钟敲响11声,沈绣娘突然拽开陆知白衣领,后颈的朱砂胎记在血光里暴涨成凤凰展翅状。

火舌蔓延之际,她将银虫塞入他手中:"记住,血钱交割必须在潮涨前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