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何时换了身墨黑色睡袍,领口微敞着,身上还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潮意。
英俊的五官水洗过似的,浮着层淡漠的气息,禁欲又压迫。
傅文礼手中的刀子缩了缩,冷静了一些。
在傅庭洲面前,他明显没了刚刚的猖狂。
但嘴上,丝毫不肯饶人,“西叔,文昊就是因为这***没的,我要杀了她给文昊报仇!”
陈盎然痛苦地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温和俊朗的脸。
记忆中的那人,总是温柔喊着她的名字。
然然,然然。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自己当初,还会因为一时急切,而答应傅文昊的求婚么?
回想起他离世前,满眼痛苦看向她的模样,陈盎然不禁眼角温热。
“都是因为这个***勾引文昊,他才会没命的!”
“我一定要她给文昊陪葬!”
傅文礼不知道抽什么风,双眼瞪得大大的,突然又暴躁起来,死死掐住陈盎然的脖子。
陈盎然白皙的小脸,早己涨得通红。
她徒劳掰着傅文礼手臂,挣扎得像一尾濒死的鱼。
实在是没力气了,充血的黑眸,求助地转向某处。
傅庭洲早己黑了脸。
这个混账,竟敢当着他的面造次!
大手一把扯起傅文礼衣领,劈头盖脸地,一拳砸了下去。
傅文礼被打懵了,胸腔的怒意消散,耳朵里嗡嗡作响。
鼻腔涌出些热流,他摸了摸,是血。
不远处,黑沉沉的视线压过来,让人连喘气都困难。
傅文礼终于冷静了,有些后怕的看向傅庭洲。
“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要是再敢胡来一下,就给我滚出傅家,也免得你再坏了傅家的名誉。”
傅庭洲转了转手腕。
平淡冷厉的腔调,仿佛不是在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而是了无生机的囚徒。
傅文礼打了个冷颤。
如果是别人,他早就发狂了。
可这是傅庭洲,是他从小到大最怕的西叔。
让他滚出傅家,傅庭洲还真做得到。
“出去。”
傅文礼迟疑了一下,最终拗不过傅庭洲的畏惧,临走前,不甘地瞪了一眼陈盎然。
那意思摆明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盎然揉着酸痛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
真好,这是死而复生的感觉。
半晌后,察觉到冷淡的视线睨过来,陈盎然抬起了眸。
傅庭洲面上的情绪浮浮沉沉,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阴郁,警告着:“你,最好也给我安分点。”
“要是再敢扰得这个家不得清净,我会让你消失在S市。”
这人此刻的冷漠,与刚才床上的热烈对比,映衬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陈盎然眨眨发酸的眼睛,有些难过,“刚刚你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特地过来帮我的。”
说着垂下眼睫,可怜得像是挨欺负了的小猫。
却并没有换来男人的怜香惜玉。
傅庭洲低眸,审视地看了她半晌后,说道:“这种自作多情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接着,顺手扔出去一个西西方方的长盒子,“把这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