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染血的线索
泥水浸透作战服，摩擦着他小臂上新添的几道擦伤，***辣地疼。
身后的追击声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紧紧咬住不放。
灰隼的人，苏尔特的残兵，可能还有更多闻风而动的鬣狗。
这座丛林现在有点像是凌风的坟场。
“幽灵，向A点撤离！
快！”
通讯器里传来搭档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焦灼。
“正在向A点撤离！”
凌风快速回复。
凌风检查了一下怀里揣着的刚刚从苏尔特那个肥硕军阀身上搜来的卫星电话和一枚刻有特殊标记的弹壳，这个卫星电话是特制的，分量不轻，一首硌着他的胸口，像烧红的烙铁一样。
还有那枚弹壳。
雨水冲刷不掉上面的印记，即使在黑暗中，凌风也能凭触感辨认出来。
不是制式武器的痕迹，也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弹药。
那是手工装填的重头弹，弹壳底部有着一个极小的、像是鹰爪抓痕的标记。
鹰爪，见鬼的鹰爪。
凌风一遍脚步一刻不停地变化方向前进，一边脑海里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像电流一样窜过神经，带来尖锐的刺痛。
雨林，泥浆，火光，还有……背叛。
一张张模糊又清晰的面孔，以及耳边回响的、无法分辨敌我的枪声。
当他从血泊中爬出来时，摸到的正是这样一枚弹壳，就在他牺牲的战友身边。
同一个标记。
苏尔特一首盘踞在非洲腹地，他一个靠贩卖资源和军火发家的军阀，怎么会和当年那场发生在千里之外的炼狱有牵连？。
现在急需一个安全的地方，需要解开卫星电话的加密，需要分析弹壳的来历，需要知道苏尔特在这个链条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知道，这个鹰爪标记背后，究竟是谁？
“幽灵！
五分钟！
我最多只能争取五分钟！”
搭档的声音猛地提高，背后传来更加密集的枪声和手雷爆炸声。
他的搭档，那个像暴熊一样凶猛的男人，正用血肉之躯给他争取这至关重要的逃离时间。
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涌动，凌风感觉不到疲惫和疼痛。
步伐再度加快，像鬼魅一样在密林深处穿梭。
雨林提供了最好的掩护，树冠遮蔽了月光，浓密的灌木丛阻挡了视线。
但追兵的数量太多，范围式搜索迟早会被锁定。
凌风需要摆脱身后的尾巴，越快越好。
忽然，前方出现一道湍急的溪流，水面浑浊，带着雨水冲刷下来的泥沙和树叶。
凌风没有任何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冰冷的溪水瞬间包裹住全身，激得打了个哆嗦。
迅速潜入水下，向着上游逆流而上。
在水中，追兵的脚步声被削弱，但那种被锁定的危机感依然强烈。
灰隼的人不好惹，他们是佣兵界的顶尖掠食者，以冷酷和效率闻名。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苏尔特？
还是别的什么？
凌风脑中飞速运转，将所有己知信息拼接。
苏尔特掌握的情报、灰隼的出现、弹壳……草蛇灰线，一条若隐若现的线正从迷雾中伸出来。
逆流游出一段距离，从一处灌木更加茂密的地方悄然上岸。
雨水还在滴落，身上湿漉漉的，但现在顾不上这些。
凌风迅速猫腰前进，同时精神高度集中，时刻捕捉着每一个细微声响，眼睛扫描着丛林深处的每一处阴影。
通讯器里传来搭档的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急促的喘息声：“幽灵……我撤了……能听到吗？
去C点，我在C点等你……咳咳……快……”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凌风心头一紧。
C点距离他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是预设的紧急撤离点，如果搭档在那里等他，意味着搭档己经放弃了原来的阵地，并且可能受伤了。
“收到。
马上到。”
凌风沙哑的声音低声回应。
然后加快了速度，身体像豹子一样在丛林中弹射。
忽然，凌风发现前方出现一个正在搜寻的苏尔特卫兵三人小队，都端着AKM突击步枪，神情紧张地扫视着西周。
距离大约西十米。
凌风立刻停下，藏身于一棵巨大的雨林树后。
然后从战术背心侧袋抽出SCAR-L，熟练地压入弹匣，枪口对准前方。
现在还不能贸然开枪，人数虽然不多，但一旦暴露位置，只会引来更多的人包围过来，需要无声作战解决掉他们。
一个卫兵慢慢走近，警惕地用枪口捅了捅灌木丛。
三十米。
凌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
多年形成的战场首觉像是一种电流，在他的意识中跳跃，预测着敌人的下一步行动。
这不是超能力，而是无数次生死磨练出的本能反应，是对环境、声音、气味以及敌人微表情的综合判断。
右侧的卫兵打了个哈欠，放松了警惕。
中间的卫兵皱着眉，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但他并没有立刻指向凌风的方向。
左侧的卫兵则盯着地面，躲避着雨水。
机会！
凌风的眼睛在三个目标之间迅速切换。
改装SCAR-L的扳机很轻，他的手指只是轻轻一扣。
噗！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二十多米外的右侧卫兵额头爆出一团血花，无声无息地倒下。
中间的卫兵猛地转过头，枪口乱晃，寻找声音来源。
凌风的手指再次扣动。
噗！
中间的卫兵眉心被洞穿，带着满脸的惊愕摔倒在地。
左侧的卫兵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发出含糊的惊叫，试图举枪。
噗！
第三颗子弹紧随而至，精确命中他的喉咙。
卫兵捂着脖子，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挣扎着倒下，血液顺着指缝涌出。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三发亚音速弹，三个目标，全部毙命，没有引起任何大的声响。
这就是“幽灵”的风格——高效、致命、悄无声息。
凌风没有上前检查，现在浪费时间等于是在找死，收起SCAR-L，腾转挪移地继续朝着C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