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痛痛?”
她踮起脚,小手轻轻按在红莲上。
——业火骤然熄灭。
缚霜怔住。
云笈的孔雀翎耳坠突然炸成蒲公英,毒粉呛得两人首咳嗽。
“哈!”
云笈猛地拍桌,“我就说!
青璃的净世之力能克魔血!”
他一把捞起小豆丁,举到眼前仔细端详,“小祖宗,你再吐口口水试试,说不定能炼出仙丹呢。”
缚霜的霜烬剑冻住了云笈的左脚:“……你找死?”
小豆丁歪头,噗地吹了个口水泡泡,泡泡里裹着只金蝉蛊,精准糊在云笈鼻尖上。
云笈:“……我的本命蛊怎么叛变了!”
缚霜:“……活该。”
草庐后的桃林随风轻晃*枝头结的却不是桃子,而是闪闪发光的药葫芦。
云笈瘸着被冻麻的腿蹦到竹榻边,榻上铺的冰蚕丝被正被几只毒蚁啃出爱心图案*。
“你们得留下。”
云笈擦着脸,语气难得正经——如果忽略他正在用缚霜的披风擦鼻涕的话,“她体内的净世之力不稳,再乱跑,下次可不一定能压住你的魔血反噬。”
缚霜沉默片刻,看向怀里己经昏昏欲睡的小豆丁。
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好。”
云笈咧嘴一笑,啪地打了个响指,桃林里突然钻出三只蟾蜍精扛着竹楼:“客房备好了,床够大,够你们两滚来滚去——”他袖中窜出条双头蛇,亲昵地蹭缚霜手腕。
缚霜一脚踹过去,云笈灵活躲开,笑嘻嘻地补充:“——我的蛇儿子们最爱暖被窝!”
迷迷糊糊的小豆丁半睁着眼,指着自己:“青璃?”
“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这神魂之力可真够弱的,天帝老儿是不是天天喂你吃健忘丹啊。”
云笈边说边往她嘴里塞了颗彩虹糖,糖纸剥开却是只打哈欠的瞌睡虫。
“青璃,给你生命的人的名字。”
缚霜郑重的说,指尖拂过她发间沾的毒沼泥。
心中还是不自觉的泛酸。
“好的,霜…霜。”
小青璃眼睛彻底合上,缚霜的袖口突然被冰魄蛛偷偷织了朵小白花。
次日清晨,小豆丁顶着一头被蛊虫当窝的乱发,揪住缚霜的护腕晃悠:“霜霜,扎头发!”
缚霜坐在长满笑靥花的毒蘑菇凳上,笨拙地捏着木梳。
小豆丁的头发乱糟糟的,打结的地方还粘着业火烧焦的碎发。
“痛!”
小豆丁眼泪汪汪。
缚霜僵住,动作放得更轻:“……别动。”
云笈蹲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战神大人,您这手法,是在给剑刃抛光吗?”
缚霜冷冷瞥他一眼,脚下冰霜悄无声息冻住云笈的鞋底。
小豆丁却突然转身,抓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塞进缚霜手里:“轻点哦,相信你呀。”
缚霜指尖微顿,半晌,低低“嗯”了一声耳尖被偷偷爬上肩头的冰魄蛛染成淡粉色。
努力了半晌可算是扎了两个揪,缚霜迎来了更艰巨的任务——喂药。
云笈端来的"蚀骨风解药"实在是苦,味道让窗台的七步断肠草都吓得缩进花盆。
小豆丁一闻就皱起整张小脸,连连后退。
缚霜端着药碗,碗沿瞬间结出冰花:“喝。”
小豆丁:“呜……苦……”缚霜顿了顿,从袖中摸出一颗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笈的药柜里顺来的。
小豆丁眼睛一亮,乖乖张嘴。
云笈在后面跳脚:“那是老子的九转还魂丹!
一颗值千金!!”
缚霜:“现在是我的了。”
入夜,桃林的“毒萤火虫”在竹楼外拼成鬼脸。
缚霜原本在隔壁调息,突然听见小青璃的被子在跳霹雳舞——掀开一看,里面藏着云笈送的惊吓盒。
小豆丁缩在被子里,被角都被哭湿了:“有、有妖怪……”缚霜沉默片刻,挥剑斩落窗外偷看的双头蛇:“没有妖怪。”
“可是云哥哥说……桃林晚上会有边吃小孩边放屁的藤妖……”缚霜捏碎传音玉简:“……明日烧了他的药柜。”
最后,缚霜干脆靠在床头,霜烬剑插在床尾当驱虫灯。
小豆丁偷偷拽住他的袖子,袖口魔纹化作小暖炉,终于安心闭眼。
五日后,缚霜在药泉边调息,忽然察觉异样——小豆丁颈间的玉锁吸饱灵气后浮现青莲花,与他臂甲魔纹竟产生共鸣。
他伸手触碰,玉锁突然播放天帝虚影:"养到花开之时......"画面一闪而过变成冰棺中的青璃,指尖微微动了动。
缚霜瞳孔骤缩,就在这时,云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哟,发现啦?”
缚霜猛地回头,霜烬剑上的冰晶折射出云笈袖中藏着的半块镇魔印。
云笈倚着桃树,笑得意味深长:“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留你们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