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经历仿佛一场梦境,但右掌心灼热的剑形纹路却在不断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刚推开院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就从屋内传来。
沈星河心头一紧,快步走进堂屋。
只见养父沈长明正倚在床头,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爹,您怎么样?
"沈星河连忙上前,给养父掖了掖被角。
沈长明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守夜还顺利吗?
"沈星河张了张嘴,想起七世祖的警告,最终只是点点头:"一切正常。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地握紧右手,生怕养父发现异常。
但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沈长明捕捉到了。
老人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片刻,却什么都没说。
"去休息吧,守了一夜,你也累了。
"沈长明轻声说道。
沈星河刚要转身,突然感觉右掌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小子,别睡,跟我来。
"这是七世祖沈惊鸿的声音!
沈星河强忍着掌心的灼痛,对养父说道:"爹,我还不困,想去后山练会儿功。
"沈长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离开堂屋后,沈星河按照掌心剑纹指引的方向,一路来到后山。
这里是沈家的禁地,平日里连族中长老都很少踏足。
但此时的剑纹却在不断催促他前进。
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古老的石室出现在视线中,门楣上刻着"剑冢"二字。
石室看起来年代久远,青苔爬满了墙壁,却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进去。
"七世祖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星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石室的大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借着从门缝透入的晨光,他看清了石室内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剑器悬浮在空中,有的锈迹斑斑,有的寒光闪闪。
它们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排列着,仿佛构成了某种玄奥的阵法。
而在石室的正中央,一个石台上插着一柄断剑。
"这里是..."沈星河刚开口,就被七世祖打断。
"沈家剑冢,历代沈家剑修的兵器都葬在这里。
"七世祖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那些剑器中,蕴含着我们沈家先祖的意志和力量。
"话音未落,掌心的剑纹突然剧烈发烫。
沈星河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纹路中涌出,在石室内形成一个无形的漩涡。
所有的剑器都开始震颤,发出清脆的鸣响。
"很好,它们认可你了。
"七世祖说道,"现在,去那个石台前。
"沈星河走到石台前,注视着那柄断剑。
剑身只剩下一半,断口处参差不齐,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但即便如此,那柄断剑依然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是我生前使用的配剑,断于一场恶战。
"七世祖的声音变得低沉,"今天,它将成为你的武器。
""可是..."沈星河还没说完,右手就不受控制地伸向断剑。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剑柄的瞬间,所有悬浮的剑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无数陌生的记忆片段在眼前闪过。
沈星河看到了许多模糊的身影,他们或挥剑,或对战,或***冥想。
每一个片段都携带着强大的剑意,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碎。
"专注!
"七世祖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用你的意志去接纳这些记忆,它们是沈家历代剑修留下的传承!
"沈星河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
右眼中的血色纹路再次亮起,形成一道屏障,帮助他抵御着狂暴的信息流。
渐渐地,那些混乱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化作一道道剑法印记,烙印在他的心神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终于消散。
沈星河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己经握住了那柄断剑,而其他的剑器则全部消失不见。
更令他吃惊的是,断剑的另一半居然在掌心的剑纹中若隐若现,形成了一柄完整的长剑虚影。
"这就是传承仪式。
"七世祖解释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沈家剑冢的主人,同时也背负起了守护沈家的责任。
""守护沈家?
"沈星河有些困惑,"具体是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七世祖的声音变得严肃,"现在,让我教你第一式剑法。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意志突然降临。
沈星河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手中的断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是惊鸿一剑,我最得意的剑招。
"七世祖说道,"看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星河在七世祖的指导下,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每一次挥剑,都能感受到一种玄妙的韵律。
渐渐地,他开始理解了这招剑法的精髓——快若惊鸿,势如闪电。
然而就在他即将完全掌握这招剑法时,意外发生了。
一道剑气不受控制地从断剑中迸发,将石室的一面墙壁轰出一个大洞。
而更糟糕的是,他的左袖被剑气完全斩断,露出了苍白的手臂。
"控制!
"七世祖的声音中带着责备,"剑气外泄是大忌!
"沈星河正要道歉,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断剑中涌出。
紧接着,第二道剑气呼啸而出,将他的发梢削落了一大片。
白发纷纷扬扬地落下,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不好!
"七世祖的声音变得凝重,"剑灵失控了!
"第三道剑气己经凝聚成形,首指沈星河的心脏。
这一次,剑气的威力比之前强大了数倍,就连空气都被撕裂出道道裂痕。
千钧一发之际,沈星河的右眼中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
一股神秘的力量从眼中迸发,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葬世瞳?!
"七世祖的声音中充满震惊,"原来如此...难怪剑冢会认可你。
"随着这句话,所有的剑气都消散无踪。
断剑也不再躁动,变得温顺起来。
而沈星河的掌心剑纹则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很好。
"七世祖说道,"你通过了考验。
从现在起,这柄剑就是你的了。
""考验?
"沈星河有些愕然,"刚才那些都是考验?
""当然。
"七世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如果你连这点考验都过不了,又怎么配做我的传人?
"沈星河还想说什么,但七世祖己经不再说话。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剑,又看了看破破烂烂的衣服,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沈星河连忙将断剑收入剑纹中,转身走出石室。
天己经大亮,晨光照在他狼狈的身影上。
左袖空荡荡的,头发参差不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的人生将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