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假面
谢小雅后背抵着冰凉的落地窗，指尖死死抠住窗框，磨砂玻璃的纹路硌得生疼。
雨丝斜斜划过身后，将外滩璀璨的夜景晕染成模糊的霓虹色水彩，潮湿的水汽混着沈亦寒身上雪松混着皮革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所以当你出现时，"沈亦寒突然转身，骨节分明的手重重拍在她耳畔的玻璃上，震得她耳膜发麻。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带着若有若无的咖啡香气，"我就告诉自己，哪怕是被你利用、被你辱骂，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钢管，"棠棠，不，小雅，别推开我。
"谢小雅浑身瞬间僵硬如石，男人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后腰，透过薄纱礼服灼烧着皮肤，仿佛要将她的脊椎烫出烙印。
丝绸裙摆下，小腿肚不受控地微微发颤，扫过地毯时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太阳穴突突首跳，分不清胸腔里翻涌的是恐惧，还是某种更危险的情绪。
视网膜上疯狂跳动的系统红光刺得她眼眶发疼：警告！
检测到反派情感爆发！
立即执行推开动作！
扣除十年寿命倒计时：5、4、3......冰凉的提示音混着雨声在脑海炸开，她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沈亦寒的西装袖口蹭过她手腕，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藏着压抑的颤抖。
"我知道你有苦衷，没关系，"沈亦寒低头吻住她眼角的泪痕，柔软的唇瓣触到皮肤的瞬间，谢小雅浑身猛地一颤。
睫毛扫过她泛红的眼尾，像羽毛拂过受惊的蝴蝶，"我等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呢喃，胸腔震动的共鸣顺着相贴的身体传来，震得她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谢小雅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清晰地听见沈亦寒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他西装下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渗过来，和落地窗的寒意形成诡异的温差，冻得她牙齿微微打战。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两人交叠的倒影上划出扭曲的水痕，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思绪。
"这破系统是要逼死我！
"她在心里疯狂咆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真皮手套传来细微的撕裂声。
想起之前被迫说出的每一句伤人话语，想起沈亦寒每次受伤后却依然温柔的眼神，愧疚感像涨潮的海水漫过胸口，"早知道当恶女要遭这么多罪，我宁可去十八层地狱打工！
"沈亦寒的手指突然抚上她后颈，指腹的薄茧轻轻摩挲着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的痒意。
他的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垂，呼吸变得越发灼热："第一次见你，你蹲在孤儿院喂流浪猫，白裙子沾了泥点，却笑得比太阳还耀眼......"话语里裹着浓稠的眷恋，混着窗外潮湿的风，钻进她每一个毛孔。
系统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严重偏离剧情！
扣除三十年寿命！
谢小雅眼前一阵发黑，膝盖发软险些跌坐下去。
沈亦寒立刻揽紧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绸缎灼烧着皮肤，"小心。
"这声低唤带着不加掩饰的紧张，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激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沈亦寒你这个笨蛋！
"她在心里无声嘶吼，泪水不受控地涌出眼眶，滴在男人笔挺的西装领口。
想起系统逼她泼咖啡时他擦拭污渍的模样，想起深夜他送来防烫手套时欲言又止的神情，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温柔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我明明一首在伤害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窗外的雨势愈发凶猛，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鼓点。
沈亦寒突然将脸埋进她肩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锁骨处，"别害怕，"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近乎偏执的坚定，"就算全世界都要你当恶女......"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轻轻扣住后脑，"我也会把你心里的糖一颗一颗捡回来。
"谢小雅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炸开了，混着雨水的风从虚掩的窗缝灌进来，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灼人的温度。
沈亦寒西装上的咖啡渍早己洗净，此刻却仿佛又在她眼前晕开，提醒着她每一次口不择言的伤害。
"完了完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陷进去了！
"她在心里哀嚎，指甲几乎要掐进沈亦寒的肩膀，"这破系统怎么还不消失！
"沈亦寒突然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眼底翻涌着近乎疯狂的偏执与温柔。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红肿的嘴唇，声音低得像是情人的呢喃："小雅，你骂我私生子的时候，我就在想......"他的鼻尖蹭过她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那我宁愿做你一个人的反派。
"系统的报错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耳鸣，谢小雅感觉眼前天旋地转。
沈亦寒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和窗外的惊雷共振成同一频率。
这一刻，她突然无比痛恨这个系统——它让她在扮演恶女的路上，亲手伤透了一个真心待她的人，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场荒唐的游戏里撑多久。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河，倒映着两人纠缠的身影。
谢小雅在失控的心跳中闭上眼，任由沈亦寒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
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斑斓的光怪陆离，而她终于明白，比系统惩罚更可怕的，是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早己舍不得推开这个被她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