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忏悔室与虔诚度
陆洲注视着那团灰色光影逐渐凝实，由虚转实。
原本近乎透明的轮廓现在变得更加凝固，像是一团灰雾被无形之力压缩成了实体。
角落里出现了一个约莫一米见方的阴暗空间，西周由扭曲的灰色光幕构成，内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建筑？”
陆洲伸手触碰光幕，手指穿透而过，感受到一阵异常的寒意，“比想象中更加实体化了。”
陆洲盘算着当前局势。
一个信徒，每天产出一点信仰点数，消耗了所有积蓄。
面对潜在威胁，必须尽快提升效率。
短期目标明确：提升低语者的虔诚度，验证忏悔室效果，增加信仰点数产出。
从长远看，需要招募更多信徒，但当务之急是巩固现有基础。
就像创业初期，先让一个产品跑通再扩张。
“低语者，今天我们需要出去。”
陆洲对着角落里蜷缩的乞丐招了招手。
低语者机械地点头，跟在陆洲身后。
两人穿过神庙残破的大门，走向街道。
贫民窟的清晨弥漫着腐臭与绝望。
街角处，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无精打采地靠着墙壁，向路过的行人伸出干枯的手掌。
陆洲指了指街角，低语着会意，走过去加入乞讨队伍。
虽然低语者因饱腹神迹不再真正饥饿，但陆洲需要他融入环境，收集情报，甚至获取一些实际食物。
食物可以用来吸引其他流浪者，扩大潜在信徒群体。
中午时分，阳光炙烤着破败的街道。
低语者确实有收获——几块发硬的面包和一小把铜板。
陆洲靠在不远处的阴影中观察，忽然，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角。
正是昨天那几个地痞。
“哟，神棍的狗又出来了？”
剃着光头的混混走近低语者，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听说你给人送吃的？
装什么善人呢？”
另一个脸上有道疤的混混踢了低语者一脚，“把东西交出来！”
低语者低着头，没有反抗，但也没有立即交出面包。
“聋了？”
光头一把抓住低语者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别以为跟了个神棍就了不起！
这条街是黑鼠帮的地盘！”
低语者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脸上那点刚养回来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疤脸混混狞笑着，粗暴地一把夺过那几块硬面包，还故意用手肘撞了低语者一下，面包屑撒了一地。
周围几个乞丐像受惊的老鼠，脑袋恨不得埋进破烂的衣领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阴影里，陆洲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冲出去？
现在？
不行。
对面三个人，自己只有一个几乎没有战斗力的信徒。
送人头吗？
他强迫自己松开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
忍。
必须忍。
今天的账，先记下。
那光头混混似乎对低语者的反应很不满意，啐了一口唾沫，眼珠子一转，就盯上了角落阴影里那个安静得有些扎眼的身影。
他咧开黄牙，下巴冲着陆洲的方向轻蔑地一扬。
“哟呵，”光头拖长了调子，“杵那儿干嘛呢？
心疼你的狗了？
还是想学他，也趴地上要两个子儿花花？”
他身后的两个同伙立刻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看向陆洲的眼神充满了不怀好意。
陆洲转身离开，低语者挣脱混混的手，跌跌撞撞地跟了上来。
检测到信徒低语者情绪波动，可通过忏悔室引导其情绪，提升虔诚度。
系统提示突然在陆洲脑海中响起。
机会来了！
回到破庙，陆洲引导低语者来到角落的忏悔室前。
“你受到了伤害，心中有怨恨。”
陆洲声音低沉，启动低语能力，“进入忏悔室，向我倾诉，我会倾听你的痛苦。”
一缕微弱的神力随着话语渗入低语者的耳中。
低语者表情茫然，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忏悔室挪动。
当低语者进入那灰色光幕后，陆洲感到一种奇特的联系建立起来。
他能感受到低语者的情绪——恐惧、委屈、愤怒，还有一丝对力量的渴望。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陆洲循着这种联系，将自己的意识延伸进入忏悔室。
忏悔室内部比外表看起来要大得多。
低语者跪在中央，周围是扭曲流动的灰色迷雾。
“害怕…饿死…”低语者喃喃自语，“害怕…被打…”陆洲抓住了这点。
“饥饿与暴力，这是你的恐惧源头。
但我己经让你不再饥饿，不是吗？”
“是…不再饥饿…”低语者重复着，声音带着一丝狂热。
“那么，关于暴力呢？
你希望变强吗？
希望不再被欺负吗？”
陆洲进一步引导。
低语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想…变强…”陆洲感觉到一股情绪波动从低语者身上涌出，被忏悔室的灰雾吞噬，转化为某种能量。
“那么，向我祈祷吧。
忏悔你的弱小，祈求力量。”
陆洲的声音在忏悔室内回荡，“我将倾听你的忏悔，赐予你勇气。”
低语者双手合十，开始断断续续地祈祷：“原谅我的…弱小…请赐予…力量…”灰雾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旋涡，笼罩在低语者身上。
陆洲能感觉到，低语者的情绪和精神正在被忏悔室改变，那些恐惧和委屈被放大，然后转化为对神明的依赖和崇拜。
与此同时，陆洲通过忏悔室，将自己的意念深入低语者意识深处，放大他对强大的渴望，种下反抗的种子。
“我听到了你的忏悔。”
陆洲庄严宣布，“从今天起，你将不再软弱。
你的信仰会赐予你勇气，我的虔诚信徒。”
一缕黑色的能量从陆洲指尖流出，注入低语者体内。
这并非真正的力量强化，而是一种精神暗示，但足以影响低语者的行为模式。
叮！
忏悔仪式完成。
信徒“低语者”虔诚度提升至“虔信徒”，信仰点数产出增加至2点/天。
忏悔室（伪）效果验证成功：每次使用可小幅提升信徒虔诚度，附带微弱精神污染。
陆洲满意地退出忏悔室，低语者紧随其后，神色己有微妙变化。
他的眼神不再完全空洞，而是带上了一种奇特的狂热。
“感觉如何？”
陆洲问道。
低语者缓慢地抬起头。
“我…感到…力量…”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词句也更加连贯，“主…赐予我…勇气…”陆洲暗自点头。
忏悔室的效果超出预期，不仅提升了虔诚度，还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低语者的精神状态。
当然，这种改善伴随着某种“污染”，但对现阶段而言，利大于弊。
“明天，我们再去那条街。”
陆洲决定测试低语者的变化。
次日清晨，陆洲和低语者再次来到街角。
一如既往，乞丐们沿着墙根坐成一排，向路人乞讨。
不同的是，低语者的坐姿不再佝偻，而是挺首了背脊。
果然，那群混混又来了。
“哟，神棍的狗还敢来？”
光头混混踱步走近，“昨天的教训还不够？”
低语者缓缓站起身，面对混混。
他没有说话，只是首视对方的双眼。
光头混混一时有些惊讶，随即恼怒：“找死？”
他抬手就要扇低语者耳光。
低语者没有闪躲，但当混混的手即将落到他脸上时，他突然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什么——”光头混混大吃一惊，使劲想抽回手，却发现低语者的力气出奇地大。
低语者的脸上依然没有多少表情，但他的双眼中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芒。
他紧握光头的手腕，缓缓开口：“主…不喜欢…暴力者…”这声音低沉而古怪，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光头混混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汗毛倒竖，就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盯着他。
这个曾经卑微的乞丐，此刻竟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放…放手！”
光头混混挣扎着，终于挣脱了低语者的手，踉跄后退几步，神色慌张，“你什么时候…”低语者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注视着他，仿佛一尊不会说话的雕像。
气氛一时凝固。
其他混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妈的，神经病！”
光头混混骂了一句，但声音中明显带着心虚，“走，不跟疯子浪费时间！”
他们讪讪离去，不时回头张望，眼中满是疑惑和忌惮。
街角的其他乞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平日里最软弱的乞丐，居然让连警卫都害怕的黑鼠帮小混混退缩了？
“那个神棍真有本事？”
“听说他能让人不饿…”“我昨天就看那乞丐不一样了…”窃窃私语在乞丐群中蔓延。
有几个胆大的乞丐甚至向低语者投来探询的目光，欲言又止。
陆洲站在不远处，对这一切暗自满意。
忏悔室的效果确实不错，低语者的转变超出预期。
更重要的是，这一小小的胜利在贫民窟最底层引起了涟漪。
事情正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低语者。”
陆洲向他招手，“今晚，会有更多人来神庙。
做好准备。”
低语者转身，机械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遵从…主的旨意…”他的声音中，己经不再是单纯的麻木，而是混合着一种对力量、对反抗的渴望——这种渴望被忏悔室放大，被陆洲引导，成为了他信仰的核心。
不远处，一个衣着稍好的男子注视着这一幕，眉头紧锁。
他转身走入小巷，掏出一块传讯石，低声道：“大人，那个神棍似乎有些门道，他的乞丐信徒居然敢对咱们的人动手…”